陳曦痊愈後,殷壽來到質子營,要與她單獨一叙。
“主帥。”陳曦模仿質子營對殷壽的方式行禮。
殷壽身形挺拔,高大威猛,一臉絡腮胡幾乎把臉都遮住了,看不出表情。此前陳曦也就遠遠見過殷壽幾次,隻知他與殷郊體型極為相像。如此近的距離,今日還是第一次。
殷壽也不說話,隻是慢慢靠近陳曦。
殷壽身上的氣場,十分威嚴,讓她很緊張。她心想,是要懲罰我嗎?因為跟武行雲打架?還是因為裝病休息?
“你混入質子營探視姬發,父親、大哥知道嗎?”殷壽繞着陳曦轉了一圈,又走到她面前,語氣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陳曦依舊單膝跪在地上,殷壽的問題,讓她有些迷惑。
殷壽捏起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看着自己。殷壽認真端詳陳曦的臉,繼續說:“那日城門的守衛見到的西伯侯之子,是你吧。”
什麼?
那這就要追溯到,她為躲避楊戬的追蹤,匆忙換了男裝打扮,混入朝歌的那天。當時她披着的,就是伯邑考送給“逍遙子”的披風。
陳曦雖然步履匆匆,風塵仆仆,但城門的守衛一眼就認出了西岐的圖騰。他們以為是西岐有急事,連世子都走不開,才讓不懂規矩的年幼兒子來。加上他們曾向殷壽報告,伯邑考多次來偷偷看望姬發,殷壽最後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那天守衛們才直接放行,并未向其索要通關文書。
殷壽得知這次西岐來的人都不裝了,直接亮着鳳凰圖騰,還以為西岐有大事。結果接連幾天,既沒有人進宮拜見大王,姬發也無異樣,還以為是守衛認錯人,把守衛責罰了一頓。
直到上巳節巫女争鬥之後,殷壽向殷郊和四個伯侯之子了解他麾下的這個巫女陳曦。聽說她對姬發特别照顧時,殷壽才把她跟守衛口中的“西岐公子”聯系在一起。
“回殿下,那天身着鳳凰披風的人确實是我。”陳曦的下巴被殷壽捏得生疼,心髒碰碰直跳,十分害怕。
見她承認那日入城的是她,殷壽笑了,松開陳曦,坐上主位道:“本王應給西伯侯去封信,讓他把你領回家。本王可不想被冤枉多收他一個孩子做質子。”
什麼?寫信?領人?
絕不能讓殷壽寫信。
無論西伯侯認不認,都會派人來朝歌處理此事。能代表他的,就有伯邑考。伯邑考若來朝歌,那我豈不白幹?
陳曦跪着往前挪兩步:“殿下息怒。還請殿下不要寫信給我父親……我出門前,隻說是出來遊曆……”
殷壽語氣變得和善起來:“你若不想本王告狀,也可,隻需以後像軍醫一樣,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隻待在自己的小院裡。”
陳曦不解,問道:“為什麼?我需要幹什麼?”
殷壽:“當然是跟着他們訓練。”
陳曦大吃一驚,忙說:“跟着訓練?殿下,我隻是個軍醫…”
“既是軍醫,就得随軍出行,既要随軍,就得學一些行軍技能。”殷壽見陳曦這小姑娘臉上還有點委屈,就問:“那你待如何?”
“得加錢!”陳曦一臉認真地說。
殷壽被她這幅樣子氣笑了,這人到底是來探視姬發的,還是來賺錢的?難怪自己那傻兒子會偷偷自掏腰包補貼她,财迷一個,不給錢确實留不下來。
殷壽說:“普通的軍醫月錢不過10兩,最多20兩,算我那傻兒子月月都多給了你80兩,不夠?算了,養不起,讓人把你領回家吧。”
“诶!!别别!”陳曦趕緊阻止:“诶呀,我幹還不行嘛。但是我受不了天天訓練的,我要休息。”
二人拉扯了一番,最後殷壽同意讓她每個月休息四天,隻随質子訓練,其他質子的工作(比如巡警、消防員這種…)量力而行,其他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