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心中有些不安，她并不想影響他們的感情，思慮再三後，說道：“殿下，請您不要責怪姬發，姬發來替您問過我了。”

殷郊：“那為何不來告訴我。”

陳曦：“我也沒告訴他的。殿下，就算楊戬有所隐瞞，他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他絕對不會故意盯着朝歌的動向，不會故意去危害大商的社稷的。”

見殷郊不信，陳曦繼續說：“神仙修煉的目的，無非兩點，長生，或者維護天地間的正義和秩序。”

殷郊：“何為‘天地間的正義和秩序’？”

這個概念過于抽象，陳曦也難以解釋，隻能換了個角度：“意思就是，如果人間有重大的危機，失去了原本的正義和秩序，神仙們就會下凡，普度衆生，把人間恢複成和平、和諧的環境。就像……當年九天玄女下凡，是為了助黃帝戰勝蚩尤，戰争結束後，世界就會恢複和平。所以，他們維護人間秩序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搞破壞呢？還請殿下相信楊戬。”

殷郊：“你不是說他女伴多嗎？幾乎每個地方都有，差點忙不過來。這種人能信？”

陳曦：“我那是胡說的。當年我在昆侖山修煉，都是楊戬指導的，未曾缺過一日。他管我都來不及，哪有空找什麼女伴。”

殷郊：“那我也不算得認識他。讓我相信他，不如讓我相信你。”

陳曦故意扭捏了一下，夾着聲音說：“那殿下可不能相信我，我老壞了。”

殷郊被陳曦的樣子逗樂了：“那是。過年時，你們從我這裡赢的，盆滿缽滿了吧？”

陳曦沒想到殷郊會翻舊賬，回避他的眼神：“哎呀，殿下～這個是運氣遊戲。”

之後又陷入了沉默。

不久，殷郊說：“說到底，你跟姬發都是西岐人，姬發想保護你，理所當然。是我太小氣了。”

陳曦覺得不可思議：“你怎麼也知道了呀？”

殷郊：“我舅…就是知道。”

陳曦思考了一下，覺得是姜文煥，不免心生埋怨：明明都答應不告訴别人，還不是把我的事情告訴殷郊。

殷郊看她不太開心，怕她以為是姬發說的，趕緊解釋：“不是姬發說的，你看他為了你，瞞我不止一次呢。”

陳曦：“我知道不是他，是姜文煥說的。”

殷郊笑了一下，也懶得解釋。姜文煥這個做兒子的，替老子背這點小鍋算什麼。

殷郊：“你可知姜文煥他心悅你？”

陳曦：“知道啊。”

殷郊：“那你心悅他嗎？”

陳曦：“隻做普通朋友的話，就悅。再進一步，就不悅。”

“那你心悅誰？哦！我知道了！”殷郊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

陳曦：“知道啥？”

殷郊：“你剛剛還說，在昆侖山時，是楊戬一日不缺的指導你修煉，所以你心悅的人是他！他的女伴是你！”

陳曦：“我沒有！我不是！你亂說！”

…

殷郊終于明白，姚庶良和馬兆為何如此八卦——陳曦抵死不認的樣子甚是有趣。為了能探聽更多，殷郊甚至不顧體面，捏住陳曦的手腕，不讓她用法術逃跑。

伊尹真迹中有言，寸關尺脈位于手腕的脈搏，乃大部分修煉人士之弱點。托楊戬的福，殷郊也算是歪打正着，找到了陳曦的命門。

陳曦被殷郊這操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殿下，松手吧，我不跑。”

一向正經的殷郊，露出過分好奇的表情追問：“那你告訴我，你誤會了楊戬什麼，讓你沒修煉好就下山？”

陳曦尋思了一會兒，說道：“就是……我修為不夠，要吃神樹果實，他不肯幫我摘。”

殷郊聽後，笑容更甚，完全不信：“你撒謊。若是非要那神樹果實，你離開了昆侖山，豈不是更吃不到？你不是一個如此愚笨之人。”

陳曦被點中要害，慌忙改口道：“我那師父都不管我，我一氣之下離開了。”

殷郊：“又撒謊。得了，别瞎說了，讓我猜猜。”

陳曦：“好呀，你猜。”

良久，殷郊說道：“你一直不肯說，定是你覺得難以啟齒之事。結合你剛才的反應，莫非……你當時誤會楊戬心悅你，怕他要與你成親，所以逃了。誰知人家根本沒看上你，這讓你覺得很丢臉。”

八九不離十了，陳曦不敢言語，怕殷郊繼續進一步接近真相。

殷郊看陳曦這樣，便覺得自己說對了，他安慰陳曦：“你會誤會也很正常，畢竟一日不缺的陪伴呢，這在人間也很罕見。你既然覺得丢臉，那我不告訴其他人就是。”說完還拍拍陳曦的手，連說幾個放心。

意猶未盡的殷郊扯着她繼續八卦：

“你說昆侖山上不知年歲，那你該不會已經很老了吧？”

“你說姜文煥要是知道，你實際四五十歲了，會不會害怕？”

“你拿的這個是什麼？空白符紙？符紙可以印章的嗎？”

…

傍晚，到了驿站。

陳曦率先下了馬車，哼歌蹦跳離去。姜文煥等了半天沒見殷郊出來，推開車門，才看到殷郊額頭被貼了一個，他之前也被貼過的那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