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擡頭看去,那人眉毛略短,鼻梁高挺。就是頗為秀氣的眉眼與過于剛毅的眼神格格不入。一張白狐皮制成的鬥篷蓋不住他高大魁梧的身形,那一把遮住了巴掌臉的絡腮胡,讓陳曦感到極具壓迫感。
陳曦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技能,因此不想與他過多糾纏,隻能裝糊塗:“我在自言自語呢,您過獎了。”說完便打算離開。
那人卻将她攔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方才姑娘的舉動可不像是自言自語。在下尤為喜愛結交像姑娘這般的能人異士,姑娘可否賞臉,給個機會?恰巧剛得到一盒來自南方的上好茶葉,可否一同品鑒?”說完,他輕輕觸碰了一下陳曦的肩膀表示友好。
那人語氣聽着和善,眼神卻毫無笑意。加上他的手掌紋理粗糙,即使隔着衣服,陳曦也能感覺到他手掌布滿了粗粝的老繭。這讓陳曦本能的覺得他十分危險,于是果斷拒絕:“不了吧,南方的茶葉也沒什麼稀罕,我又不是沒品過。我還有要事在身,請你讓讓。”
“在下姓崇,來自北地,做皮草生意,你可以稱我為崇老闆。敢問姑娘芳名?”崇老闆不肯讓開。
看來此人定是不依不饒,陳曦隻能殷郊做擋箭牌:“我是質子營的巫女,我今日是跟殷郊殿下一起來的。崇老闆即便與我結識,也得等我完成正事。“
“正事?”崇老闆好奇地問:“來北市集是要為何?”
“我們要在北市集做生意的老闆中,找出一個假老闆。”
崇老闆聞言,抽出一把匕首,朝陳曦刺去。
雖然事發突然,但陳曦也本能地抓住他握刀的手腕,一把搶走匕首,向他劃去。那人靈敏地退後了兩步,避開了陳曦的攻擊。陳曦對他的行為不解,問道:“你幹嘛?!”
轉念一想,此人确實也不像生意人,該不會就是他們要尋之人?但他剛剛下手實在是太不留情了,陳曦破口大罵:“你這條粉腸哪個部門的?怎麼不遵守規則?如果要跟你比劃比劃才能取到信物,那我這也才一個人,也還不符合開啟條件!”
那個自稱“崇老闆”的人并不回話,寬大的手朝陳曦撲來,三兩下,陳曦剛搶來的匕首又被他奪了回去。這回陳曦才注意到,此人眼神充滿了殺氣,出手狠辣,想必這不是殷壽安排之人。她大聲質問道:“你這歹人竟如此大膽!光天化日,在朝歌行兇?”
那人并沒有受到影響,隻繼續對陳曦出手。陳曦立刻掏出定身符貼他額頭,打算将其控制,以免他傷害其他人。卻沒想到這定身符竟對他沒用,要不是自己同時控制姬肉卷把他手中的匕首卷起來,自己現在應該被他刺中兩刀。
陳曦迅速推開他,退後兩步,發現那人手指上有一枚極為罕見的水晶戒指,正肉眼可見地變色,像是個法器。或許,她的定身符失效,就是受到這個法器的影響。掏出桃木劍與崇老闆打鬥起來。
崇老闆雖然高大,但是匕首短,陳曦雖然手短,但木劍長,還有姬肉卷輔助。此消彼長,一時之間竟然互相奈何不了對方。二人的打鬥聲引來的市集上的路人,陳曦怕他誤傷,隻好拿出楊戬給她的最後一張定身符。由于是最後一張,這讓陳曦有些猶豫。那人看到有其他人看過來,似乎也不想再纏鬥下去,趁着陳曦猶豫,拉起鬥篷一甩,人漸漸随着鬥篷消失。
陳曦最後隻看到那雙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陳曦?”後面有人跟陳曦打招呼。
回過頭來,一雙與剛才那人極為相似的短眉吓得陳曦後退了一步,迅速控制姬肉卷把他卷起來。“是我是我。”陳曦這才看清楚來人是金奎後,才沒把他包成木乃伊。
金奎和蘇全孝二人在發現他們跟蹤的對象隻剩下殷郊一人時,立刻做了分開行動,優先尋找陳曦的決定。倘若陳曦先于殷郊找到信物所在,他們找到陳曦的人能夠立刻補位,取出信物。
打鬥聲不僅吸引了路人,也引起了金奎的注意。隻是金奎到達的時候,就隻看到陳曦一手持符,一手持劍,她前方有一個人正慢慢消失。
金奎把姬肉卷從身上扒下來,問道:“剛剛那人什麼來頭?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陳曦也不确定到底是沖着自己來的還是别的原因。就怕把他抓出來,審問過程中,把她的秘密說出來怎麼辦?隻能跟金奎說先完成任務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