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藉有名》
三和小渣/著,2024年晉江獨發
南海一望無際,燈塔閃爍孤零零的光芒,海浪随夜風翻滾,一艘巨型豪華遊輪勻速前行。
宴會廳,奢華水晶吊燈锃亮奪目,琉璃石餐桌上,道道八珍玉食比鑽石精貴,沒有專門的渠道,一些食材聞所未聞,遠不是尋常百姓可接觸到的。
印央在洗手間調整胸墊。
鏡子裡,她及腰的法式大波浪慵懶蠱惑,妝容精緻,上揚的長眼線搭配狐态媚眼,簡直奪魂。
緊身晚禮裙勾勒線條,玲珑有緻,一雙傲乳前開了恰到好處的小窗口。
猶抱琵琶半遮面,才最撩人。
“央央。”賀佳琪口紅一層疊一層,塗了抿,抿了塗,把顔色滲進每道唇縫,看着印央小聲問,“你說,那小子靠不靠譜?等下我們不會被趕下船吧?
“一張門票賣我們七萬,他敢?”從手包掏出香水補噴在手腕,再蹭蹭耳後,她眼底迷醉似的笑意看起來有些無賴,“記得他送票時,鑰匙串上挂着把指甲刀嗎?”
賀佳琪吧唧嘴:“記得,咋啦?”
“敢賣我假票,我就用那玩意兒把他的命根子剪爛。”
瑩白纖長的雙臂抖散披肩發,燈光折射,發海蕩漾波浪,她擡肩翹唇笑:“一點一點。”
“慢慢地剪。”
聞言,賀佳琪打哆嗦,光是想想就幻痛。
雖然她沒有命根子。
當然她也知道印央瘋起來什麼都敢幹!
“央央,你物色好人選了嗎?”賀佳琪繼續抹嘴,“我看了那小子提供的名單,不少單身沒訂婚的。你要是有目标,跟姐妹我說一聲,咱倆别撞了。”
“沒有。”
印央如實回答:“小琪子,你放心好了,姐姐我不跟你搶。你知道的,離過婚的女人在普通人家都不受待見,何況這些有錢到流油的豪門。我的曾經,我的那段污點,注定我不能放長線,隻能賺快錢。”
“三四年前,你可不是這麼教我的哦,央央姐。”
“行了,少陰陽我。”過往湧上心頭,印央自嘲笑笑,把回憶統統抛之腦後,揶揄道,“你刷牆呢?一遍一遍地,塗口紅塗個沒完沒了了是吧?”
“我跟美妝博主學的!”賀佳琪興緻勃勃,“這種方法塗口紅,打啵也不掉,甚至暈開後形狀是激吻唇,你想想,到時候,多有氛圍感啊!”
印央挑眉:“嘁,小心思。”
兩人整裝待發,連頭發絲都旖旎。
去往宴會廳的路上,賀佳琪和印央咬耳朵:“央央,話說你膽子真大,真不怕遇上你前夫啊?”
細高跟婀娜踩絨毯,她的腳步不易察覺地凝滞一下。
掩飾似的,她撩發收颌,眼皮懶懶掀開,每個角度都是精心練習過的,無可挑剔。
印央滿不在乎地說:“名單上沒他的名字。再說,他身體那個樣子,怎麼來?腸胃本來就不好,海上夠他吐的。他來,除非他嫌命長。”
口無遮攔,她嗤笑:“來了也挺好,呵,吊着一口氣苟活有什麼意思?累人累己,不如趁早死在海上,還挺浪漫。”
賀佳琪仍贊佩她的老虎膽子,思忖着:“你們才結婚不到半年就離了,除了婚禮,你也沒和他共同去過什麼場合,婚禮也辦得低調。富人圈子裡呀,對你,估計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這就妥了,央央姐,加油哇!”
*
六點半,晚宴隆重啟幕。
為期一周的慈善拍賣活動,在今晚啟程。
名義上是慈善拍賣,實則是權貴間的觥籌交錯,名門望族、商業翹楚,業界精英們彙聚一堂。
目的地是南海的一座私人小島,拍賣會在那裡舉行,遊輪往返各兩天,共四天,島上住三天。
遊輪票是第一道入場券。
票不對外出售,隻由舉辦方相贈,能拿到票的人非富即貴,賀佳琪兩者皆不屬于。
而印央曾經短暫地當過豪門闊太,離婚後,她淨身出戶,拿着私藏的存款豪過一陣子,後來被詐騙,一夜間,窮得叮當響,七萬塊還是借高利貸的。
感恩前夫,正規渠道都不借錢給她。
登船兩人都用假身份,賀佳琪是某珠寶企業在國外生活多年的千金。
印央則是堪稱“現代華佗”的中醫世家的第六代傳承人,性别原因,一直沒對外曝光。
印央選這個身份,一來,醫者清心寡欲,不怎麼在名利場抛頭露面,沒太多人見過“華佗家族”,二來,經曆使然,她懂一些醫學醫理,騙人有底氣。
面對一桌子珍馐美味,印央咬牙忍住饑餓,隻裝模作樣矜持地小口吃鴿子蛋那麼大的一丢丢海味和蔬菜。
因為,晚時有舞會。
可以餓死,但小腹必須平坦。
華光籠罩,一席黑裙的女人美得耀眼,直肩天鵝頸,深邃的鎖骨連接胸前半露不露的白色。
蔥白手指拿捏刀叉的姿勢像在把玩器物,小指輕翹,每一次的勾顫,都撓在不少貴公子的心尖。
她是獵物,也是獵人。
他們是獵人,也是獵物。
一切進展順利,舞會的樂曲聲剛剛響起,三五個年輕男人已然蠢蠢欲動。
“Shall we dance(能請你跳舞嗎)?”
很快,一個模樣斯文清隽的男士捷足先登,他溫和有禮地款款向印央傾身伸手:“You are so dazzling. It would be my utmost honor if you are willing(你好耀眼。如果你願意和我跳舞,是我的無上榮幸)。”
拽什麼英語?
險些聽不懂!
心裡罵罵咧咧,印央面上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提起裙擺,唇畔的笑容純澈又散發魅惑。
她握住男人的手:“It’s my honor(我的榮幸)。”
郎才女貌惹人豔羨,在擁擠的關注中,他們翩翩起舞。
印央媚眼如絲,做出招牌式迷人微笑,緊扣男人的五指:“請問怎麼稱呼?”
男人亂了心神,腼腆地笑笑:“趙韫川,你呢?”
“韫川。”又嬌又媚的嗓音是最誘人的魚餌,引魚上鈎,印央輕喚趙韫川的名字。
她暧昧濃蜜的眼神,真像和趙韫川一見鐘情。
看着他,她笑笑說:“叫我鄭茹雅,我喜歡人叫我雅雅。”
趙韫川入魔般的聽話,連聲說:“雅雅,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