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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發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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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辰探頭探腦來到栾喻笙的總統套房,踮着腳尖輕輕踩上羊絨地毯。

遮光窗簾隔絕午時炙熱的陽光,主卧亮一盞睡眠燈。

栾喻笙戴着眼罩靜眠,睡得并不踏實,他眉心三不五時擠出淡褶,銳利的下颌青色胡茬密布。

中午吃不下一口飯,腸胃的脹氣頂到胸腔,甚至連喝水都成了阻礙,胃猶如逼近爆炸點的水氣球。

“說。”

喉音暗啞,栾喻笙幹裂的嘴角扯出兩條血痕。

謝星辰吓得虎軀一震,僵在原地,一隻腳還保持擡腿的姿勢,納悶道:“我都快水上漂了,你還能聽見呢?栾總好耳力!是我吵醒你了?”

栾喻笙沒有隐瞞:“睡不實,不舒服。”

被褥下面,他蜷縮的右手蹭動着挪上小腹,試着摁揉,微不足道的力道無濟于事,反而因為手的重量,施以小腹愈漸難以經受的脹痛感。

“咚——”

右手頹力滑下小腹,垂落在身側。

謝星辰看見骨瘦嶙峋的栾喻笙,平躺着薄如紙片,偏偏腹部頂起碗蓋大小的渾圓,側面看,被子都被撐起一條弧線,他甚至覺得栾喻笙能被那肚子壓死。

“……還想活不?”謝星辰擺爛式的一屁股重重坐在床上,翹着二郎腿。

眼不見心不煩,他盯着天花闆看:“還記得剛受傷那年,你五天沒排便,後來怎麼着了?先是引發直腸炎,然後尿路感染高燒不退,燒到ICU靠激素續命,好不容易退燒一兩度,緊接着肺部感染,險些又死一回。”

扭頭望來,謝星辰歎氣提醒:“栾總,明天就第五天了,您的日子啊,不多了。”

“呵。”栾喻笙喉結湧動,冷笑聲無懼無畏,“那就看看我栾喻笙的命硬不硬。”

聞言,氣得謝星辰舉拳想揍人!

奈何床上是位四肢癱瘓、手無縛雞之力的殘疾人,氣隻能憋回肚裡。

“我當時一定豬油蒙了心才接了栾總這麼個硬骨頭!”謝星辰抓耳撓腮,咆哮震耳,“鄭柳青帶了個小徒弟過來,你不想鄭柳青近你的身子,要不讓他的小徒弟試試?”

事有蹊跷。

鄭柳青前腳口口聲聲說獨自赴約而來,後腳,卻又打電話給謝星辰,聲稱自己帶了個小徒弟,性别女,芳齡十八,醫術不如他精湛,但能獨當一面,外加他從中指點一二,幫助栾喻笙渡過難關不是問題。

謝星辰心裡十萬個問号。

但是應急要緊,管他的小徒弟還是老師傅,容嬷嬷來了,隻要能治病也得安排上。

“徒弟?”

渾厚嗓音透出濃濃的質疑。

謝星辰挺胸收腹,哼了一嗓子:“嗯!”

“性别。”

“女的。”

“……”

沉默如鈍刀子摩擦謝星辰的喉嚨,半晌,他聽見栾喻笙魍魉般陰森的話:“謝星辰。”

“你想死在我之前?”

*

謝星辰抱頭鼠竄之後,魏清戰戰兢兢進來,彙報慈善拍賣的進展和最新成交信息。

上午的拍賣品,栾喻笙興緻缺缺,便趁機補眠,下午那場,鄭家的傳家寶“玉蟬”預備搬上台面,他打算穿衣洗漱,去現場欣賞熱鬧,順便拍幾樣有投資價值的。

白天痛出一身汗,連不怎麼發汗的部位都開始吐鹹水,此刻他蒼白冰冷的皮膚黏膩不适,便命令兩位護工把他搬去了洗手間的洗澡床。

癱瘓位置太高,軀幹廢軟,離開量身訂制的浴缸,他一點兒也坐不住,再加上水的浮力,他細瘦的雙腿和下肢浮上水面,好似浮萍随波逐流。

近幾日的沐浴,他都躺在一張防水窄床上,不着寸縷,護工用淋浴頭沖洗他的身體,再用浸濕的純棉軟毛巾給他仔細搓洗,最後擦幹皮膚。

如同菜闆上任人魚肉的死物。

偶爾一次,洗發水鑽入眼睛,眼球刺痛難忍,護工沒發現,認真清洗他的手足,他犟脾氣上來,晃動右手去夠眼睛,卻在半路驟然脫力,落下的手臂敲在床骨上。

清脆又突兀,是他尊嚴破碎的聲音。

護工忙來查看他的情況,拿清水沖洗他的眼睛,幾遍後,刺痛感消失,他卻不願再睜眼。

洗完澡,栾喻笙被抱上床,他小腿的劃傷結了痂,為避免二次感染,護工依然塗上消炎抗菌的藥膏,給他插好尿管,撈起他綿軟的腿腳穿上褲襪。

一個護工托着他的背将他緩緩扶着坐起,躺了一夜一白晝,體位性低血壓來勢兇猛,眼前伸手不見五指,陣陣眩暈奪去他對自己脖頸的支配權。

他軟若無骨般垂着頭,下巴抵着高凸的胸骨。

将近十分鐘後,他的視線才漸漸清明,費力地支起腦袋靠上身後護工的胸膛:“穿吧。”

一個護工扶穩他的身子,一個護工小心翼翼抓起他的胳膊套進襯衫衣袖。

襯衣堪堪合身,系扣子時,他鼓起的小腹便怪異地頂起紐扣,露出一小片雪白肚膚,皮帶無法系得得體,哪怕外蓋一張毯子,也難以掩蓋。

眼見殘态畢露,病色未褪,又添一絲自厭和怫郁,栾喻笙扭過頭回避。

他啞聲道:“在襯衣裡面穿束腰。”

“可是,栾總……”

“學會頂嘴了?”

“……不敢!不敢!”護工俯首聽命,給栾喻笙收緊束腰,小肚子頃刻間平平坦坦。

栾喻笙在高背輪椅上坐得筆直,一雙癱腳套上意大利手工訂制的皮鞋,落在踏闆上,護工給他的膝蓋和腰腹系上束縛帶,将他固定在輪椅上。

他擡肩發力,把右手甩到操控杆上,看着護工把他的左手藏在毛毯下,整裝待發。

虛虛握住操控杆,往前一推,伴着機械電流聲,他緩緩駛向客房的門:“魏清。”

“走吧,栾總。”

縱然不良于行,男人骨子裡的剛烈英氣彰明較著,隻是,他臉上所剩無幾的血色,百無一存。

*

“原來如此。”

印央走在鄭柳青身側。

碧青色旗袍熨帖身形,彷如将江南水鄉畫上身,引來路人明裡暗裡的眼神垂涎。

“我說呢,你看起來挺不食人間煙火的,怎麼願意來這種稱斤賣肉的交際場。”印央打趣,“原來是來找回鎮家之寶,算是鄭公子的一場冒險吧?”

鄭柳青笑如初春溪水,微微颔首:“是冒險。我起初抱着抵觸的心理,甚至有些抱怨,但現下看來……”

停頓一下,他目光中有情愫似水波般滌蕩:“此行物超所值,不虛此行。”

印央假裝聽不懂,轉移話題:“那塊玉蟬大概什麼價位?”

“1200萬左右。”

“也不少錢了。”印央好奇,“鄭柳青,你的預算有多少?不方便說可以不回答。”

“5000萬以内。”

“應該夠了。”印央曾聽栾喻笙科普過一些拍賣知識,除非狂熱信徒,一般沒人傻到給一件東西價格翻三四倍。

但嚴謹起見,她問:“你怎麼保證你能順利拍下呢?萬一有人出高價跟你競争?”

“估計不會。”鄭柳青思索,“漢代玉蟬,市面上流通了不少,想收藏的人,多的是渠道納入囊中,不必等到今天。再者,這東西一般也就值幾百萬,炒到1200萬,不過是借着鄭家家傳之寶的噱頭罷了。”

“啊?”愛錢的印央心裡抽痛,“那你家虧慘了!本來就是你家的寶貝啊,被人截走不說,現在還要你花錢來買回去!八國聯軍侵華啊!這要換我,我花錢買我自己的東西,哪怕一塊錢,我十天半個月都氣得睡不着!”

鄭柳青被逗笑,揶揄道:“你很愛錢。”

“誰不愛呢?”印央蔥白的手指插進發頂,撩開垂墜在額前的劉海,笑道,“我尤其愛。”

“像你們這種含着金湯匙長大的貴公子嬌小姐,沒吃過苦,對錢沒有實感,感受不到錢的重要性,真正窮過的人,才知道錢有多好。”

印央從不避諱自己愛錢如命,聳起骨感分明的香肩:“錢,多多益善!”

*

印央和鄭柳青從後門進去,拍賣會已行至三分之一,兩人找空位落座。

高背輪椅上的栾喻笙正靜停在靠窗的角落,那抹旖旎碧綠闖進他的視線,他冷眸蕩起一抹幾不可察的柔波,又被随在印央身後的鄭柳青扼殺。

他眸子收窄,寒光如白日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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