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頭看着證件照,帶着一種無奈的口吻:“那麼你會開嗎?請問哪邊是油門?”
有些人理直氣壯:“顯然是......不會,但是你總得教我吧。”
時青也沒有懂她那股理直氣壯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那你求我。”
“英明神武的時老師,求求你收我為徒吧。”能屈能伸的她雙手合十,閃爍着她如同春天泉水般濕潤的眼睛。
人生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邱拾穗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她會用這種柔和的語氣和時青交流,那時總覺得他和她的關系僅限于聊不來的同學和爸爸喜歡但她讨厭的學生,但是現在竟然事事都需要他的幫助。
時青下意識地颔首同意了。
幽靜空曠的公園裡。
時青急躁地指揮,“往右!往右!”
邱拾穗冒了一頭冷汗,雙手用力向左打死了方向盤。
“你先停,刹車......刹車在左邊。
“就是靠近你車門那邊!”
車輛一個急刹停在了公園邊緣的草坪之上,車頭離一棟建築物的距離僅有咫尺,兩個人都明顯被此等場面吓得慌了神。
停穩後時青用力抓住上方把手的手臂才放下,在副駕駛座上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他從這一個急刹中緩過來,對邱拾穗說:“你現在看,當年開學第一天你遲到,我真的一點鍋都沒有。”
邱拾穗開始補充:“我不是分不清左和右,我需要時間反應,我着急的時候就很難分辨清楚”
“沒事,我可以的。”
她給自己打氣上了,可還行。
她轉頭從後座的包中掏出一個紅色海綿泡沫質地的手形指揮棒,“喏,你可以用這個來指揮我向左還是向右。”
時青接過這個可愛的小玩意笑了笑。看來早有準備。
“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找小卷來接送你上下學。公共交通你肯定是坐不了。車我們可以慢慢練,這個路,我們也不是非上不可的。”他心裡默默捏了把汗。
接下來的幾天,邱拾穗白天就和時青就去人少空曠的公園練習開車,晚上她就開始一個人在挑燈夜讀,不僅在惡補落後十年的各方面知識,還有作為演員的專業知識。即使她是去上課的,也得好好表現,不給自己丢臉。
時青看着書房台燈的暖色光線怔怔地望了很久,幫她悄悄地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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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日當天。
她正對着鏡子化着妝,眉筆、睫毛膏、眼影......要學習的步驟也太多了。
幸好她屬于濃顔,即使随便塗抹對整體觀感也影響不大。
她塗塗改改完畢已經離上課時間隻剩40分鐘了,算上車程都要将近30分鐘,她急沖沖地拿上了自己的包走出了卧室。
時青一身運動套裝,正悠閑地刷着手機。
他一向有晨跑的習慣,喜歡繞着小區的綠化跑道跑上幾公裡再回來吃早餐,和邱拾穗喜歡熬夜的生活習慣截然不同。
正當他用刀叉切着盤中的煎蛋,一雙明媚的臉就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樣?我化的妝還OK嗎?”
她雙手輕扶着臉頰,翹睫随着眨眼的動作開始像蝴蝶翅膀扇動了一下,這微小的擾動是否也引起了另一個大洲的混沌風暴呢?
時青愣了神,喉結緩緩滾動,白色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也跟着動了一下。
看着她尤其一池春水的眸子,隻說了句:“不怎麼樣,你的眼皮紅得仿佛被人打過。”
便迅速地挪開了眼睛。
“切~”
邱拾穗拿起桌上的面包,和門口等候多時的小卷打了招呼,然後迅速地換好鞋子和她出發了。
趕到教室坐定在座位時,鈴聲恰好響起。
踩點功力,一如既往。
這是一個小型的最多能容納五十人的多媒體教室,當邱拾穗進來的時候教室裡有微小的躁動聲,還有幾聲相機的咔咔響動。
“我的媽,她怎麼來了?”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