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哼”有很多意味。
邀請你,你說沒空,别人邀請你就有空了?
真是有意思。
她撇開了頭,要化妝師再補一下右邊的眉毛,“感覺有點不對稱。”
夾在兩人之間的楚子舒才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的吵架看上去不隻是節目效果啊。
他趕緊将時青拉到一旁耳語:“不好意思啊,兄弟,忘記和你說了,早知道你們關系這麼不好,我就直接把票給你,你就從正門進來來看前台就好了。”
“不過,我覺得邱拾穗人挺好的,還很努力。你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解開啊。”
“沒什麼誤會,不用解開。”
時青了然她在哼什麼,嘴角勾了勾。
楚子舒心想,這關系名不虛傳,是真差啊。
準備上場前。
邱拾穗準備将手機調至靜音放在手提包内,拉開拉鍊,一個黑色絲絨的盒子躍于眼前。
為什麼會有這個出現在她包裡?
她狐疑地打開,盒子發出絲滑的開合聲。這是一個小麥圖案的精美胸針,根莖頂部是一顆顆由黃寶石組成的穗,在燈光底下熠熠生輝。
裡面還夾着一張紙條,一打開寫着——
“秋分出生的邱拾穗,生日快樂。
這一天,太陽直射赤道。
那麼在和白天一樣長的夜晚
有空一起看星星嗎?”
邱拾穗還沒來得及細細看那件胸針和字條,旁邊化妝師驚歎了一聲,引來了衆人圍觀。
“哇,這枚胸針也太漂亮了吧!”
“這一看就不便宜。”
“拾穗姐,你過生日啊。”
“生日快樂!”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送上祝福。
邱拾穗趕忙把紙條攥在手心,合上盒子塞回了包裡,讓前來看熱鬧的衆人散去。
如此貴重的物品是誰送的,今天化妝間隻有一位不速之客,聯想到他送楚子舒的那束大麥花。
答案顯而易見了。
邱拾穗再擡頭,已經不見時青的蹤影,想必他已經就座于觀衆席。
場務已經開始安排演員就位,邱拾穗走向後台側邊。
穿過後台時都能聽到觀衆陸續進場的喧嘩聲。
這個劇場有些舊,舞台後側的幕布有好多重,漆黑做一團,在較暗的燈光下擡頭都望不到頂。
她衣着民國時期一身藍色的學生裝,兩個小辮自然垂于胸前,面頰的腮紅還是嫩粉色。
這是她初登場的造型,一身青春氣息,連風都舍不得刮過她。
她口中還碎碎念着台詞。
“萬惡的戰争,你還我丈夫,還我河山,還我青春和我一切的一切……”
台詞戛然而止,一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手拽住了她淡藍色的衣角,讓她無法前進。
轉過身來,她催不及防地跌入了一個懷抱。
兩人就陷于兩重幕布的中間,一股柑橘的氣息萦繞着她。
自己已經蹭上了對面的鼻尖。
她知道那是誰。
“唔.....”
剛想張口說些什麼,就感受了對方溫熱的唇覆了上來,強行打斷了她的思路。
突如其來的吻讓她備受驚吓,她的雙手抱于胸前,極力地敲打着他的胸膛,嘴裡也發出嗚咽聲,企圖從他懷裡一掙,卻被抱得更緊。
他額頭緊貼着她的,右手撫着她的下颌,左手按住了她動彈着的手腕。
就空出了幾秒用來喘息着,“你要是想被觀衆聽見就隻管喊。”
這個話似乎給了邱拾穗一個自圓其說的恰當理由,讓她瞬間靜下來。
但是時青根本不給她反駁和思考的機會,再一次徑直地吻了下來。
邱拾穗的手懸在空中不知道如何安放。
旁邊的工作人員腳步聲不停,有挪動桌子的聲音,有場控不斷指揮的聲音,幕布外觀衆們細細密密的議論聲,和幕布裡難以察覺的啄吻聲。
邱拾穗隻感覺到炙熱的呼吸在交織,隻感受到他兇狠的、極具侵略性的掠奪,還在細細密密地咬着自己唇瓣。
後台的空氣是渾濁的,常年不流通,邱拾穗發覺自己都要窒息了,心髒是酥酥麻麻的,大腦自動屏蔽了外面不斷傳來的說話聲。
從側面上去,他們在這逼仄空間中以極其親密的姿勢擁吻着。
幾米之外的舞台上,已經有工作人員拿着話筒在維護現場秩序,歡迎大家來看《風平浪靜》的首場演出,指揮着大家調低手機音量。
觀衆們紛紛噤聲,顯得幕布裡頭的旖旎更加熱烈。
終于,她被那隻寬大的手掌放開。
光線太暗,對面人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你幹嘛?不是說沒空嗎?”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敢擡眼。
“是沒空啊,這不是要來看某人的演出嗎?”他低着頭,但是邱拾穗分明可以看到他的眼尾在上揚。
“楚子舒和我說,他和某位大美女有大量吻戲和親密戲,所以最近也和你親密不少。”
“我怕某位大美女初次登台怯場,提前幫你演練了。”他聲音帶着沙啞和戲弄,眼神淡淡,探不出其他情緒。
臭流氓。
“你......”還沒等邱拾穗罵出聲,就聽到不知道哪位工作人員的對講機裡傳出向導帶着急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