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這等着他。
這麼有藝術追求的嗎?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我很喜歡楚子舒那個角色,铮铮鐵骨有大義。”
向柏笑了,“你要是喜歡這個角色,可以給你安排幾場試試。你要是喜歡這類角色,之後的劇本也可以和你聊聊。”
話劇圈的名導見了圈内頂流,都免不了恭維幾分,這在娛樂圈裡再正常不過。
“向導,你偏心哈。你都沒跟我約下次合作呢。”楚子舒跳了出來,他一向是飯桌上的活躍人物,沒有他接不上的話。
有人笑道:“你都演多少部向導的話劇——”
話還沒說完,燈光全滅了,整個包廂遁入黑暗,隻有火鍋底部的電磁爐泛着微紅的亮。
邱拾穗心頭一緊。
“這是停電了嗎?”
“服務員呢?”衆人議論紛紛,半天也沒有見有個服務員進來。
倏然,音樂聲幾乎是一瞬間從門外冒進來的。
服務員推着小推車走了進來,上面擺放着插滿了蠟燭的蛋糕,光線再次湧入包間。
大家拍着手,齊唱生日快樂歌。
今天這一天的心情隻是起起落落,讓邱拾穗應接不暇了。
她開心地向大家展露最标志的笑容。
蛋糕上是一朵燃燒着的蠟燭,過了幾秒,那朵花砰一下綻開,變成了一朵旋轉着的荷花,上面擺着多隻燃燒的蠟燭。
離着蛋糕最近位置的時青細微地抖動了一次。
這個微妙的反應被邱拾穗捕捉到了。
他怕火。
“拾穗,生日快樂!”大家七嘴八舌地送上祝福。
“謝謝大家!”她快速吹滅蠟燭,裝作已許完願望。
“我們拾穗姐今天收到了一枚胸針禮物,可漂亮了,誰送的呀?”
在明亮燈光的反射下,那枚鑲滿寶石的胸針顯得格外惹眼。
本來大家正處于欣賞那枚胸針的狀态。
總有一些飯局,總有一些不識好歹的人不想讓人舒坦。
“我們拾穗受歡迎程度一向是圈内聞名的,也不知道和拾穗談戀愛的追求者都排隊到哪裡了,還是說排隊都排不上了,因為正在進行時的人過多啊。”
說這話的,是一名話劇圈内知名中年戲骨,是大衆眼裡的黃金配角,是圈内衆人見到他都會尊稱一聲王老師。
他說話的時候身體往後靠,帶動着額前的皮膚皺起。
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邱拾穗的壞口碑來自于所謂绯聞清單,外界都說她換男友如同換衣服般快,媒體時不時爆料她長串的男友名單。
本來融洽和諧的氣氛瞬間陡轉直下,隻剩紅湯鍋的翻騰氣泡一個接一個破裂的聲音。
邱拾穗心中生厭,明顯面露不悅,她左手捋了捋耳邊散落的頭發,右手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機,按下了錄音鍵。
總有人會把女性當成是一盤他的下酒菜,對着她指指點點。
“王老師你……”一旁楚子舒就想說點什麼主持公道,又不太想薄了對方的面子,一時半會沒組織好語言。
時青手指捏緊了杯子,捏得手指泛白。
“胸針,我送的。”
時青将所有想要張口說些什麼的人打斷。
沒有人想到他會在此刻開口。
衆人聞聲将頭轉向他的方位。
他将杯子輕放在桌面上,雙手抱着臂,身體往後仰,面色如常。
隻見他用削瘦的下巴朝那角落裡呆住的人揚了揚。“怎麼樣?王老師,你看我夠資格排排隊嗎?”
對面的人似乎結冰般僵住了。
時青說完還打開了舉起手機,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攝像頭,示意對方看這裡。
“要不然,王老師你對着我的攝像頭再說一遍你剛才的話?”
“你現在如果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是剛剛的你把在座所有人當傻子,你今天的話就是對邱拾穗的污蔑與诽謗。”
那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剛剛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姿态消散得無影無蹤,脖子憋得通紅,一句話都叫嚣不出來。
包廂另外兩桌的笑鬧聲也停了,紛紛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的座位。
其他人都被時青驚得目瞪口呆,一向在大衆眼裡拽得不行的頂流在幫邱拾穗出頭。
“向導,這頓飯我先吃到這裡了,我們改日有緣再聚。”
他一個利落起身,随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拍了拍楚子舒肩膀,向衆人告辭,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出去。
“我吃飽了,先回來了,大家再見。”
邱拾穗沒有留意衆人詫異的眼神,也默默地走出去。
留下了在原地還未完全消化眼前這一場景的一桌人。
所有人都在心裡悄悄地遐想他們的關系。
尤其是楚子舒更納悶了,他滿臉寫着問号。
這什麼情況?什麼套路?什麼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