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溪悠悠轉醒,耳邊是值班員張柯擔憂的呼喚聲:“溪姐,快醒醒!”
她隻覺得頭疼,想摸摸腦袋,卻發現手被反綁在身後,動彈不得。
研究員冷靜分析:“你昏迷期間,她們似乎是想,從你口中弄清汪泉的下落。可以從這一點做文章。”
“這次任務很危險,小傅,你自己判斷,随時可以啟動時旅器回來。”組長也跟着交代,他們所有人都小瞧了趙姬。
在外間的祁瑤,發現傅溪轉醒,她正要走進來,粉衣女子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看了裡屋被綁住手腳,無法動彈的傅溪一眼,囑咐粉衣女子:“無論如何,我要知道他的下落。”
粉衣女子應下,望着祁瑤的背影消失在回廊,這才笑意盈盈進來:“姑娘醒了?”
“剛才那藥,就是這女的下的!”耳邊傳來任敏憤怒的指責聲。
傅溪沒有出聲,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綁住自己手腕的布條上。
也許是傅溪太過安靜,粉衣女子出聲問道:“汪泉死了?”
傅溪聞言,搖頭:“沒有,他還活着,隻要你們……”
她想要通過汪泉來談判。
然而女子卻直接打斷傅溪,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用着肯定的語氣告訴傅溪:“汪泉死了。”
傅溪割布條的手一頓,她擡眼:“她不是想要汪泉的下落?”
她剛剛都聽到了。
“告訴夫人汪泉死了,否則,”女子冷笑,“死的就是你了。”
她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俯身架在傅溪的頸項間。
就是現在,傅溪眼神微亮,在女子驚愕的眼神中,她的手掙脫開布條,握住女子持刀的手,用力一推,匕首穩穩架在女子脖子上,這是來自力量的絕對壓制。
“讓她狂!現在死的是誰?”耳邊傳來張柯的叫好聲。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汪泉不會再出現,”傅溪松開手,看着愣住的粉衣女子,“她已經嫁人,這個孩子,轉交給汪泉的親人,是最好的選擇。”
她沒有說謊,她和汪泉,都是祖國母親的孩子。
“我會在府外等着,如果你們想通了,随時來找我。”
傅溪不顧耳邊衆人的質疑聲,腳步輕盈,翻牆消失不見,徒留粉衣女子留在原地。
她決定把選擇權交給趙姬。
然而,選擇權從來不在祁瑤手中。
“你來做什麼?”祁瑤同士璋隔案而坐,她心裡記挂着汪泉的下落,語氣不耐。
士璋已經習慣祁瑤的壞脾氣,他起身,刻意站遠了一點,才開口:“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那孩子,不能由你撫養。
可以由我養着,對外就稱,是我的孩子。”
話音剛落,祁瑤還未入口的茶,直直朝他潑來,幸而他有先見之明,隻打濕了他的衣擺。
“笑話!我的孩子,憑什麼給你!”
士璋無奈:“阿瑤,你嫁的是秦國公子,不是其他人。沒有一個男子,會忍受自己的夫人,生養他人的孩子。”
“我同他,已經斷情絕義!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祁瑤憤怒出聲,她早寫了一封絕情信送去秦國,“他在秦國溫香軟玉在懷,我在趙國為何不能另尋他歡?”
士璋被祁瑤的此番言論震住,他知道阿瑤說的是歪理,卻又無力反駁。
都是被汪泉那個渾人帶歪了,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來。
在士璋眼中,千錯萬錯,總之不是阿瑤的錯,要怪就怪那個負心漢汪泉!
“趙豹未曾與我說過這事。”士璋想着,要是知道二人已經分開,他還來找阿瑤,說這些冒犯的話做什麼?
“趙豹?”祁瑤心生警惕,“他讓你來的?”
士璋點頭:“他今日來我府中尋我。”
“不對!趙豹不會主動插手這些事。”
“……你的意思是?”
“能使喚得動平陽君的人,除了她,還有誰?”祁瑤冷笑。
二人對視一眼,意識到情況不妙。
粉衣侍女正守在嬰兒床榻邊打盹,被外頭的腳步聲驚醒,她看到來人,驚慌失措:"夫人……"
就被兩個侍女按住,塞住嘴巴,拖了出去。
一隻鑲嵌珍珠的錦履踏進屋内,女子眼角處有些許細紋,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為這份美麗,增添了幾分神秘,她緩步走向還在睡夢中的嬰兒,伸出那隻保養得如二十歲女子的手,放在了嬰兒的脖子處。
跟在女子身後的侍女心生不忍,她清楚公主心中的謀略,但這種事情,不應該公主親自動手:“公主,讓我來吧。”
嬰兒因為頸間冰涼的觸感驚醒,他睜開眼睛,嗅着蓋在自己身上,沾有祁瑤香味的被子後,感覺到了安全感。
他還以為女子在逗他玩,無憂無慮地笑了起來,嘴角的小酒窩顯露出來。
女子放在他頸間的手,像被燙到了一般,她松開手,後退幾步,跌坐到地上,被身後的侍女攙扶住。
酒窩,她的夫君、兒女,都有酒窩,他們笑起來一樣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