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議:“不如我們去隔壁拜訪。”
祁瑤驚喜,但随即搖頭,她不想被傅溪發現,她很在乎康康,同時,傅溪把人都趕出來了,更加不會接待她們。
“我自有辦法,”嬴翮轉而道,“隻是要委屈太後了。”
傅溪拉開門,看向來人。
“嫪先生,是我,我是嬴夫人,”嬴翮自報家門,指着自己身後布衣钗裙的祁瑤,“這是家姐,我們就住在隔壁,特意提上見面禮,恭賀你喬遷新居。”
傅溪欲關上門:“不用。”
門被嬴翮堵住,她道:“先生不想知道是什麼禮物?”
傅溪話還未說出口,嬴翮已經将禮物送至她眼前,一塊鹿皮護袖,正是她讓嬴翮扔掉的那隻。
傅溪無法拒絕,拉開門,讓二人進屋:“請。”
嬴翮見祁瑤一直盯着康康,故意熱情道:“嫪先生身為男子,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我幫你規整規整行李。”
她不等傅溪反應,兀自脫鞋入屋。傅溪眉頭一皺,匆匆跟上。
院中隻剩玩着新氣球的兩個孩子和祁瑤,大眼對小眼。
“你要一起玩嗎?”阿琦以為祁瑤盯着康康手中的氣球。
祁瑤扭頭。笑話,她堂堂一國太後,怎麼會去玩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
嬴翮見傅溪跟進來,放緩了腳步,打量起屋内的擺設。
“不用勞煩,我已經弄好了。”傅溪一口拒絕。她隻是不想對女子動粗,要是換旁人來,早被她“請”出去了。
嬴翮點頭表示了解。心中的提防又多了幾分,這麼短時間,就能收拾好所有行李,包括那隻兩個成年男子,才能合力擡起的大木箱,實在可疑。
趁着傅溪背過身的功夫,她伸手擡起木箱一角,又輕輕放下。即使是她,也不能輕易移動此物。
傅溪收好鹿皮護袖,為了氣李斯,她也是下血本了。
“嬴夫人,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傅溪取出一個小銅盒,“這裡有你喜歡的,都可以拿去,算作我的答謝。”
盒子裝着一些女子飾物,材質繁多,有金玉之物,也有不值錢的木簪。
嬴翮伸手拿起角落的一枚質樸指環,無任何紋飾,隻鑲嵌着一枚小寶石,濃重的紫色,流光溢彩。
“這個不行。”傅溪從她手中一把奪過指環,再三确認指環亮着紫燈後,收入袖中。
下一次回去,一定要把這個失敗品還給研究員。
“除了它,剩下的随你挑選。”
嬴翮已經意興闌珊,但她還是選了一根銀簪。
二人走至廊下,隻見祁瑤撸起袖子,坐在樹梢上,指尖費力去夠枝頭挂住的氣球。
“看!拿到了。”她朝樹下的兩個孩子,揮舞着手中完好無損的氣球,笑容如二八年華的少女,天真無邪。
“令姐有些……活潑。”傅溪挑眉,想不到嬴夫人這般穩重的人,卻有個這樣跳脫的姐姐。
嬴翮皮笑肉不笑,她盯着祁瑤的動作,随時準備沖過去救人。
翌日一早,傅溪給阿琦和康康換上了新衣,跟着嬴翮進宮。
一路上,她猶豫良久,還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康康,祁瑤是他的生母。
阿琦和康康可不懂這些,他們掀起車簾,望着王宮外訓練有素的屯衛軍,威嚴雄偉的王宮建築,目不轉睛。
“康康,馬上就要見到娘親了,開不開心?”嬴夫人逗他。
“娘親?”康康下意識去看眼神躲閃的傅溪。
阿琦皺眉,她握住康康的手,問傅溪:“康康也要跟他娘走了嗎?”
康康當即眼淚被吓出來了,掙紮着起身,緊緊抱住傅溪的脖子:“不走,姑姑,我不走。”
不管傅溪和嬴夫人怎麼安慰解釋,康康都不肯放手,傅溪隻能一手抱着康康,一手牽着阿琦下車。
阿琦和康康一向聽話,會如此,大概是最近的事情,讓他們缺乏足夠的安全感。
一行人入殿,祁瑤已經等候多時,擺出最和藹的笑容,端坐在殿中。
傅溪抱着康康沒法行禮,好說歹說,他都不肯放手。
“不用多禮,”祁瑤疾步上前,神情擔憂,“是哪裡不舒服嗎?快!請醫者來。”
嬴夫人叫住打算叫醫者的宮人,向祁瑤解釋事情的緣由。
康康沉浸在自己要被送走的不安中,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扭頭,和表情失落的祁瑤對上視線。
咦?這不是昨天喜歡玩球球的姨姨嗎?
“你是康康的娘親?”阿琦也認出來祁瑤。
“對呀,第一次見,這是見面禮。”祁瑤将精心準備的禮物送給阿琦,沖她眨了眨眼睛。
傅溪發現,祁瑤很擅長和孩子們相處,不過半個時辰,阿琦和康康就放棄了防備,目不轉睛盯着祁瑤變魔術。
祁瑤将幾塊秦半兩,配合兩個倒置的玉杯,憑空生出錢來。
不說兩個小孩,就連嬴夫人也覺得新奇。
殿内驚呼陣陣,一宮人進來躬身禀告:“禀太後,王上聽聞嫪先生進宮,想請先生去校武場一聚。”
祁瑤動作頓住,心下知道,這必不是政兒的主意,倒像是成矯那混小子能做出來的事,看向傅溪:“你可願去?”
“卻之不恭。”傅溪起身,除了祁瑤,剩下三人頭都沒擡,全盯着祁瑤手下的玉杯。
祁瑤示意嬴翮:“你不同去?”
嬴翮搖頭,王上給她的任務是保護太後。那裡有他在,她很放心。
更何況,校武場,哪有太後的“仙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