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無限金燦燦的夕陽餘晖照亮少年少女們回家的路。
停在分别的巷口,臉頰通紅的梁栖月撐着冰冷的石牆,晃晃悠悠地往客棧走,邊走還邊含糊不清地說:“明天我一定把你們喝趴下。”
目送梁栖月的背影遠去,沈南卿眼眸之中鎏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她屏氣凝神環顧四周。
四周毫無靈力波動,一如一灘死水。
午時,還喧鬧客滿的客棧如今卻靜得出奇,獨屬于客棧的詭異靜默如一滴清水無聲地彙入巷外熱鬧的汪洋大海,極難察覺。
“梁栖月!”沈南卿急忙喚住梁栖月,“我們送你回去吧!”
暈暈乎乎的梁栖月小手一揮,醉眼朦胧地望着不遠處的客棧:“就幾步路的事兒,用不着你們送。”
不安的感覺猶如一根細線,一圈複一圈緊緊箍在沈南卿的心頭。
所以縱使梁栖月已經出聲拒絕,但沈南卿仍舊提劍緊跟在梁栖月身後。
謝铮銳利地眼眸掃過不遠處的客棧,與旁邊憂心忡忡的林碎對視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南卿一手扶着東倒西歪的梁栖月,一手提劍緩步向前走去。
快至客棧門口時,謝铮一個箭步上前,快步踹開了緊閉的客棧大門。
“吱嘎”一聲,沉重的雕花木門緩緩開啟。
另四人意想不到的是,門内仍舊是午時的場景,客滿,跑堂的忙得腳底生煙。
裡面的熱鬧與巷外的熱鬧融為一體,倒顯得夾在中間的四人格格不入。
“我就說沒事吧……”
梁栖月的話音卡在喉嚨間不上不下,梁栖月的鼻子微微皺了皺,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死亡的氣息緊緊攀上梁栖月的後背,她猛得轉身攔在門前,高呼:“快走!此乃生死離魂陣!”
聲音未落,眼前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堂瞬間淪為無盡黑空,無數黑線自大堂内抽出齊齊捆住梁栖月,就要将她拽過門檻。
幸虧是沈南卿反應靈敏,及時伸手拽住梁栖月。
幾乎是沈南卿出手的一瞬間,謝铮巨劍的赤焰就已經斬斷無數黑線。
然而超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被斬斷的黑線又重新連接,複又牢牢地吸附在梁栖月身上。
黑線的力道似乎越來越強,縱使沈南卿用盡了力氣,梁栖月的身體也是止不住地向後仰。
梁栖月的腳後跟已經緊貼着門檻,隻要身後的黑線再多用一份氣力,她便會跌入無盡的黑色深淵,淪為生死離魂陣的陣鬼。
幾分的醉意早已被眼前逼近的死亡而吓退,黑線的禁锢與糾纏讓梁栖月動彈不得,她隻能一點點看着黏稠黏膩的黑一點點地吞噬自己的身體。
這黏膩的黑緩緩流動,逐漸蔓延至她與沈南卿雙手相握處。
她慌忙閉上了眼:“沈南卿,你快放開我!不然你也會逃不掉的!”
聽到梁栖月的話,再看她瘋狂亂顫的眼睫,沈南卿心中還是微微動容:“别怕,有我們在,你不會出事的, ”
沈南卿與林碎一人各拽着梁栖月一隻手,運用靈力勉強與黑線抗衡,而謝铮則是将所有殺招都揮向那無盡可以吞噬一切都黑,然而一切都無濟于事。
情況焦灼,沈南卿一邊密語傳音給師尊,一邊在腦海裡搜索有關生死離魂陣的記憶。
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