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來,沈南卿就在尋找克制魇妖的法子。
直到比武大會前一個月,沈南卿才在一本古籍上尋到有關魇妖的記載。
古籍之中提及尋常魇妖并不會要人性命,隻因它以人在夢魇中的恐懼為食,所以會不斷勾起人最害怕最失意時的記憶從而讓人常陷夢魇。
這種尋常的魇妖顯然與前世那隻引得他們互相殘殺的妖怪并非同類。
在古籍的最後,沈南卿才看見一種狀似公鹿類似魇獸的妖物名為厄,嗜血好鬥。
古籍上的工筆畫惟妙惟肖,與沈南卿記憶中的妖物完美契合。
幸運的是古籍後有标注如何克制厄的夢境,所需的藥材珍寶沈南卿都已備齊,隻是苦于煉制方式實在過于苛刻,實非沈南卿這個外行能夠參悟煉制的。
不過現如今,沈南卿心目中到有個合适的人選。
曲徑通幽,花木深處,是塗南音的住所。
沈南卿聽人說栗子糖住在塗南音處,她右手掂掂腰間挂着的乾坤袋,裡面裝着扼制厄夢境的藥材。
她本來準備的說辭糊弄糊弄栗子糖還綽綽有餘,但要是塗南音問起那還真是有被識破的風險。
右手猛地攥緊乾坤袋,時間已經不多了,況且都已經到此處了,豈有退縮的道理。
思量間,面前的門突然打開。
端着一盆水的栗子糖茫然無措地眨眨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沈南卿:“沈……南卿……”
顯然沈南卿的出現是多少讓栗子糖有些吃驚的,栗子糖的話都有幾分說不利索。
栗子糖忙将水盆擱置在窗沿,小心翼翼地将髒污的手背在身後,低聲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才問完話,她便低垂下眼眸不看沈南卿。
沈南卿笑着松開掌心的乾坤袋:“是來找你的,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幫我。”
聽到沈南卿的話,栗子糖淺棕色的眼眸驟然亮起了光,她微微偏開身去給沈南卿預留出可以通行的身距,雀躍的目光繞在沈南卿身邊,高興極了:“能幫的上忙我一定幫。”
随着栗子糖進入屋内,屋内并無什麼擺設器物,素淨得好似不曾有人在住着一般。
簡簡單單的房間,一眼便看到了頭,其間并無塗南音的身影,沈南卿那顆懸着的心微微落地。
沈南卿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味難尋的仙草遞與栗子糖:“前幾日我剛得了這忘憂仙草,這仙草雖是珍貴異常,但于我無甚作用,我思來想去與其留在我手上落塵生灰,倒不如送給師妹救死扶傷,也算得上功德圓滿。”
這忘憂仙草極其難得,放在仙市上也是千金難求。
雙手捧着忘憂仙草的栗子糖雖然也是滿眼放光,但還是眼一閉,牙一咬,心一橫,将忘憂仙草推送至沈南卿面前。
栗子糖擺擺手:“這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
沈南卿倒是沒與栗子糖拉扯,見栗子糖推拒,便收回了忘憂仙草。
“栗子糖師妹,前日我得了一張古方,雖有全部藥材,但卻不會煉制,還想請教請教師妹。”
說話間,沈南卿拿出自己謄抄的古方雙手遞送到栗子糖面前。
許是第一次有人對栗子糖如此敬重,栗子糖微微紅了耳尖,手無措地蜷曲又放開,小心翼翼地接過古方。
但隻瞧了一眼,所有的羞怯盡數退去,浮浮沉沉的心終于定了下面,栗子糖頭也不擡地翻讀古方。
沈南卿看見她微微蹙起的秀眉便知這方子制作并不容易。
不過沈南卿面上不顯,隻低聲問:“師妹可又能制成?”
難得的是栗子糖未曾回答沈南卿的問題,反倒是擡眸發問:“不知這張方子是從何處得來的。”
沈南卿半掩在袖中的指尖微微掃着掌心:“這張方子是我在古雜藥論裡瞧見的,怎麼了嗎?師妹。”
聞言栗子糖徐徐搖頭,仍舊是蹙着眉一瞬不眨地盯着法子,一臉苦大仇深。
就在沈南卿幾乎想要放棄的時候,栗子糖突然開口:“給我一點時間鑽研一下,約莫一兩日便可。”
指尖輕點掌心,沈南卿微微一怔旋即莞爾一笑:“沒事師妹,我并不着急。”
随後,她們似乎聊了很多,但沈南卿一句也不記得了,都是一些過嘴不過心的敷衍之詞。
倒不是沈南卿刻意應付栗子糖,而是她在擔憂後日要面對的厄。
栗子糖不确定的回答意味着想靠制藥來抵禦厄是有風險的,她必須得再做得周全些,确保萬無一失。
憂心忡忡間時間倏忽而逝,站在劍英台上的沈南卿望着高聳入雲的問神柱愣神。
真的會有天意嗎?
看着随着護衛長一聲令下,問神柱上的鎏金紋路開始一點點褪去。
沈南卿嘴角輕勾具是嘲諷的笑意,瞧啊,哪有什麼天意,無非是人假借着天意來滿足自己意願罷了。
銀光一閃而逝,銀光映在漂亮的杏眸,映射出一副奪目的光彩,沈南卿微微眯眼,是天問九歌。
一招利落的飒沓流星接下數個精妙絕倫的鬼影步,沈南卿規避掉天問九歌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