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開口道謝,那人卻頗有興味地笑了笑,低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柳澈。”
“姓柳?果然嗎……”青年注視着他的墨綠色眼睛出神,令他些許不适。他不禁一個寒顫,可這人是恩人,他不能怠慢。
“敢問閣下貴姓?”他正色開口。
青年低下頭,眨了眨眼,繼而又笑道:“免貴複姓獨孤,單名一個岚字。”他那雙眼稍稍一彎,便有蠱人心智的效用。見柳澈眉間又緊了緊,他俯下身來摸了摸那小包子一樣白生生的臉:“小可愛,皺眉頭不乖哦。”
柳澈一驚,剛想說點什麼,獨孤岚已然禦馬踏雪,揚長而去。
柳澈将柳清藏在府中。獨孤岚在柳清衣服裡塞了退燒的藥,正好三日劑量。柳清昏睡兩日才轉醒,誰知第四日姜先生就找上門來要人。
這幾天柳清一直對在南風館的經曆絕口不提,可任他不說,從他冷漠蒼白的神态,觸目驚心的傷疤,誰都能看出他過得如何。
柳澈心疼啊,他分明知道那地方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他後悔自己當初一時對自己心軟,放任弟弟走向深淵……他緊緊抱住柳清,不住地忏悔着:“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的錯………都是哥哥的錯…………你留下吧,我跟他走。”
可情景一如當初,淚水劃過少年絕美卻絕慘白的臉,他眸中四年來第一次出現了光亮,他終于放開聲音,緊緊抱住自己在世間僅存的唯一的血親:“哥哥,那裡好黑……你要早點來接清兒回家,好不好……”聲音太無助,顫抖得近乎聽不清楚,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害怕。
“我………我…………我會的”柳澈嗚咽着,他生怕此番一松手,他的弟弟就會永遠倒在雪原裡。
“哥哥,再見,清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