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那總是東峻王宮中最盛大的宴會,舉國同慶,就連常常不在宮中的哥哥都會趕回來。
蕭君珩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手掌不經意握了握荷包。
生辰這天,蕭君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沉默,來福同他說話也總是走神。
“君珩,你是不是有心事兒?”來福問。
蕭君珩搖搖頭,聽見一陣騷動,穿着青色侍衛服的男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便開始搜屋。
蕭君珩心中一緊。
不一會兒,幾個侍衛便從他們住的屋子裡出來,意料之外地他們沒有去搜别的屋子,而是拿着幾封書信詢問。
“誰是來福?”
來福臉色灰白地跪在地上。
他和那個小宮女的事情被發現了,小宮女招出了他,這次幾個侍衛就是專門來搜這些信的。
他被帶走的時候腿都軟了,幾乎被人拖着出了大門,蕭君珩追出去,隻看見來福絕望的眼神。
蕭君珩詢問冬青:“他還能回來嗎?”
冬青搖搖頭:“這種人贓俱獲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死了,小太監的命不值錢,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有太子撐腰呢?”
太子!
蕭君珩拔腿就往東宮跑,直到被門前圍了一圈的侍衛攔下。
許是因為上次刺殺的事,東宮的守衛似乎比上次來時多了幾倍,他抓住其中一人是胳膊:“我要見太子,讓我見見太子。”
侍衛不耐煩地将蕭君珩甩開,垂頭睨了一眼,看見對方隻是個品階低下的小太監便沒有在意。
“殿下是誰都能見的?”
蕭君珩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喉頭一滑,接着就要硬闖。
下一秒又是被毫不留情的推開,胳膊磕在台階上滲出血來,衣服被劃破,束發也在拉扯中變的淩亂。
“劉總管!劉總管!”蕭君珩爬起來大叫,這下侍衛徹底把侍衛惹怒了,他拔出長刀就要揮向蕭君珩。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道黑影閃過,侍衛的手被卸了下來,鐵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面。
衆侍衛定睛一看,傻了眼。
這不是太子身邊的暗衛嗎?保護這個小太監幹什麼?
尬尴的情況下隻有被卸了胳膊的侍衛跪在地上哀聲連連,沒有人再敢動手。
劉德全這才姗姗來遲從宮門走出,操着尖細的嗓音:“哎呦,小公公,你怎麼來了?”
蕭君珩迎上去:“劉總管,你讓我見見殿下,好不好?”
劉德全看着蕭君珩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胳膊,發絲淩亂,精緻臉上還帶着淚痕……主子的審美可真不錯啊!
“你别急,我去通報一聲。”說罷,劉德全便轉身回去。
不一會兒,他揚着笑再次出來:“跟我進來吧。”
蕭君珩長舒一口氣跟着劉德全踏進宮中,梁衍這個時候不在大堂,兩人走進東宮最深處的正寝。
帶完路,劉德全知趣兒地離開了,蕭君珩一個人進了屋。
梁衍正靠在床上,一進去便将目光落在了蕭君珩身上。
又瘦了、臉色也不好。
梁衍想。
“奴才叩見殿下。”
長久的沉默……
長到蕭君珩的身子就要開始僵硬,梁衍才出聲:“你來做什麼?”
蕭君珩一驚——梁衍的聲音很虛弱,看來嫂嫂說的他受重傷一點也不假。
“殿下,奴才想請您幫個忙。”
“你以為孤誰的忙都幫,你是孤的誰?”
雖然虛弱,但這聲音中仍有不容置喙的威嚴,蕭君珩忍不住抖了一下。
“殿下上次說的話還作數嗎?”
梁衍:“……”
“奴才想來伺候殿下。”
“伺候?你說的是那種伺候是像劉德全那樣?”
蕭君珩搖搖頭。
梁衍勾了勾唇角:“上次你隻要點點頭孤就會收了你,這次你總要做些能讨人開心的事兒讓孤看看要不要收了你。”
蕭君珩一僵,他終于擡起頭看向梁衍,他撞進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一瞬間像是要被吸進去似的。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朝着梁衍的床榻爬過去,因為垂着頭沒有看見梁衍望過來那愈來愈暗的眸子。
他停到梁衍的床榻前,整個人都在顫抖,眼眶裡含着淚。
片刻,他将頭靠在梁衍的大腿上,露出一截蔥白的脖頸,細細軟軟地開口:“殿下。”
“……就這樣?”梁衍的呼吸重了。
“殿下。”蕭君珩有些不知所措,隻得又喊了一遍梁衍,似乎在請求他饒了自己。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久,梁衍的手掌落在蕭君珩的頭上,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罷了,說說吧,你想要孤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