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蕭君珩的發頂,他焦躁的心好像也慢慢被安撫下來。
聽完蕭君珩的描述,梁衍輕笑一聲:“你的這位朋友很大膽啊。”
蕭君珩擡頭看着梁衍:“很麻煩嗎?”
“不麻煩。”梁衍叫了聲劉德全的名字,這位不知躲在哪兒的大太監便小步進來了。
蕭君珩還有些尴尬,他低着頭盡力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劉德全一邊聽着梁衍的吩咐一邊忍不住朝蕭君珩那邊看,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劉德全。”梁衍皺了皺眉。
劉德全吓得一激靈,馬上把目光從蕭君珩身上移開:“主子,奴才這就去辦。”
梁衍點點頭,摸着蕭君珩頭的手停了下來:“你今天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搬到這裡來。”
“……好。”
梁衍垂頭沉思許久,伸手從床頭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蕭君珩。
蕭君珩接過:“這是什麼?”
“給你的十五歲生辰禮物,打開看看。”
蕭君珩打開,裡面是一塊玉牌,刻着娟秀的“衍”字。
“這是我貼身玉牌,是母妃在我很小的時候放在我身上的,東宮之人都認他,往後在這兒不會有人再為難你。”
往長遠處說,若往後他登基,這塊玉牌便可在整個皇城中“為虎作伥”。
“這……”太貴重了。
他與梁衍才認識不久,何故将母親托付給他的東西送給自己。
而且,這個日子梁衍竟然會知道而且還記住了。
“謝殿下。”蕭君珩隐下眸中閃動,将頭埋進了梁衍的腿上。
梁衍垂頭看向蕭君珩的眸子意味不明。
這麼容易就感動了?
他牽了牽唇角,大手撫上那截天鵝頸,一握,好像一用力就會被握斷。
這麼單純,這麼容易被騙。
還好是他的了。
梁衍強忍下心中施虐的心思将蕭君珩的頭擡起來……
—
再回到靜心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來福也被放了回來。
他縮在床上蓋着被子顯然是被吓壞了。
蕭君珩走過去隔着被子戳了戳來福,沒有動靜,蕭君珩锲而不舍地又戳了幾下。
來福終于露出頭來,甕聲甕氣地沖着蕭君珩咧咧嘴:“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活了下來,可春紅沒挺過來。”
春紅就是那個和來福對食的小宮女。
蕭君珩張了張嘴想安慰,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無情:“她出賣了你,你還在為她難受嗎?”
“……”來福啞然。
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可在這深宮中人人為己,誰能面對刑罰願意保護另一個人呢,換成他……他也許會?
反正蕭君珩經常說他是個爛好人。
“我明天要搬去東宮了,那件卧房裡放着的東西都留給你了,你照顧好自己。”蕭君珩囑咐着自己在這個宮裡交的唯一一個朋友。
來福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為什麼突然去東宮?”
蕭君珩一字一句解釋:“沒有突然,太子不是一直給我送東西嗎,他如果不是要我去伺候怎麼會送來這麼多東西?”
這樣說也說得過去,來福癟癟嘴,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他站起來虛浮地下了地,到現在腿還是有些軟,來福一把抱住蕭君珩:“我會很想你的,以後你要經常來看我,畢竟東宮我進不去。”
蕭君珩笑着點了點頭。
“太子肯定不如咱們這裡的娘娘好伺候,你不要覺得救過一次殿下就沾沾自喜了,好好學着看眼色……”
“……好。”
來福有的沒的地說了一個時辰,說的嗓子都幹了才停下來,他彎腰去拿水的時候突然湊近蕭君珩的臉。
“你嘴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