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看那讨人厭的妾室還如何得意,一個區區小縣官的庶女還妄想被扶正做馮府的當家主母?簡直是癡想妄想!更别想爬到她和哥哥的頭上撒野!她絕不允許她和她所生的兒子順心遂意!
她已沒了母親能依靠,也沒有兄長可倚仗,她隻能靠自己,哪怕在别人看來,她想謀的事兒有失身份,她也不怕,隻要能達到目的,她甘當惡人,做惡事。
……
“母上!”趙樂宴上了高樓,就朝母上跑過去,緊緊拉住母上的手,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母上。
衛芷還以為是她哪兒的裝扮失了儀姿:“怎麼瞧着母上我啊。”
“母上,你真好看。”她覺得她的母上就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還是宴兒哄得母上開心,”趙亦烽上前,不忘招呼後頭的魏錦戍,“魏錦戍,上前來啊。”
聞言,衛芷看向魏錦戍:“錦戍,長大了。”
“王後福安。”魏錦戍向王後行禮。
“快起來,我們之間無需那些繁瑣禮節,”說着,衛芷扶起他,“錦戍,你祖母身子可好?”
魏錦戍回:“謝王後關心,祖母身體很好。”
“那便好,這麼多年,你祖母一人打理魏府,着實不易,但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你祖母身上的擔子也輕些了。”
魏老夫人這一生,曆經苦難,前半生戎馬,活得恣意潇灑,馳騁馬背,以長槍護山河,為愛入魏府,便将長槍封存,一心打理魏府,本想與心愛之人相守至老,卻不曾想,魏老太爺披甲出征,命喪敵軍刀下。
魏老太爺死時,魏老夫人正帶着八歲的魏清河守在城門盼,盼魏老太爺早日凱旋,可最後卻等來了魏老太爺的死訊,魏老太爺一死,引得各路豺狼虎視眈眈,開祠欺孤兒寡母,魏老夫人以一人之力将族内的這些白眼狼轟退,讓他們不敢再欺犯。
若沒有魏老夫人,便沒有如今的魏府,這麼多年,她一人撐着魏府,确實太不容易了。
“錦戍謹記在心。”魏錦戍揖手,他自是知道祖母不易,祖母一生為魏府籌謀,才能讓魏府在缙姮城有立足之地,不被人欺。
“母上,魏錦戍可是魏伯伯的兒子,我信他。”趙亦烽開口。
自他見到魏錦戍第一面起,他就覺得他很熟悉,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
聞聲,趙樂宴看向阿兄,她可不想阿兄和魏錦戍有過多牽扯,上一局,她是局外人,卻因聽到魏錦戍夥同賊人謀反失足摔死,這次,她重開一局,她決定成為局中人,可阿兄不行,阿兄不能被拖進這個局。
“阿兄,能不能成事,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
“宴兒。”衛芷忙拉住宴兒的手,示意她不要說了,今日是錦戍第一回參加賞花宴,開開心心才是最重要的。
“宴兒,你這發髻上怎就剩一朵花了?”衛芷擡手,她方才就注意到宴兒發髻過于樸素了。
“母上,其實我簪了很多花,”她一回頭,嫣然和春風就亮出手裡的花,“隻是我剛才跑得急,簪在頭發上的花都掉了,還好嫣然和春風拾起來了。”
她不想打扮得與上一回賞花宴一樣,所以她将發髻上的珠玉金钗都取了下來,重新簪上了鮮花,才耽誤了些時間。
衛芷從嫣然和春風手裡拿過鮮花,将鮮花一朵朵地重新簪回她的發髻:“鮮花襯宴兒,襯得宴兒更好看。”
趙亦烽拿起桌上的點心就吃,目光落在宴兒身上:“宴兒這麼好看,那定是随了母上。”
趙樂宴看向阿兄:“阿兄,你這嘴今日可比花蜜還甜。”
衛芷被誇得笑意止不住,見花兒被簪完了,可發髻上還餘一朵鮮花的位置:“這還少了一朵花。”
趙樂宴擡手去摸,還真少了一朵,回頭看向嫣然和春風。
嫣然和春風面面相觑,搖頭,她們方才撿了一路,該撿的花都撿了呀,也不知那一朵花掉在哪兒了。
“公主,嫣然再去找找。”
“春風也去。”
……
“不用找了,還有一朵花,在我這兒。”魏錦戍伸出手,花兒就待在他的掌心裡。
魏錦戍拿着花走來:“公主的花兒。”
“多謝。”趙樂宴拿回花,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衛芷眼神在他們身上來回,嘴角漾着淺淺的笑意,今日這賞花宴啊,錦戍賞得分明是宴兒發髻上的花啊。
“來,母上為你戴花,”衛芷拿過宴兒手裡的花,将花别在空餘的地方,“若非錦戍這朵花啊,宴兒發髻的花宴可就辦不了了。”
“母上。”趙樂宴嗔喊了一聲。
衛芷眼神示意桂嬷嬷,桂嬷嬷會意,命人端來一木盤的鮮花。
“賞花,花也得賞,”衛芷一語雙關,“錦戍,來,我也給你簪花。”
魏錦戍上前:“謝王後。”
衛芷給他簪花,誇贊:“錦戍簪花好看,與宴兒的花也是相配。”
聞言,魏錦戍回頭,與趙樂宴對上視線,正巧兩人發髻上都簪了花。
“行了,賞花宴吉時已到,我們也去宴亭那兒吧,别讓各府公子千金等久了。”
“母上,我和你同去。”趙亦烽忙上前扶過衛芷,他怎不知母上心思,她給魏錦戍簪花,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母上,阿兄……”
“宴兒,魏錦戍可是我邀來的貴客,你可得好好招待啊。”趙亦烽說話聲越來越遠。
“阿兄。”
“公主,”魏錦戍喊住她,問道,“我不識得宴亭在哪兒?”
趙樂宴轉身,看向魏錦戍,他那雙眼睛可騙不了人,他就是故意喊住她,不讓她走。
母上和阿兄這一出,想讓她和魏錦戍獨處的心思太明顯了,她若是真先走了,豈不辜負?
衛芷與趙亦烽走得遠了,才放緩步子。
趙亦烽回頭看了一眼,沒瞧見他們跟上的身影:“母上這麼做未免太明顯了,聰明如宴兒,她一定知道母上這麼做,是想讓他們單獨相處。”
見母上笑,趙亦烽追問:“母上怕是早相中了魏錦戍做宴兒的驸馬吧。”
“那也得宴兒喜歡,若是宴兒不喜歡,也強求不了。”
“宴兒要不喜歡,早鬧了,”趙亦烽扶着衛芷,“兒時得了一不喜歡的木雕,哭得那叫一個兇,說什麼都不留下……此次魏錦戍親自向父上求娶宴兒,宴兒不僅沒有大鬧,而且還對他很特别,我瞧啊,宴兒定對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