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渝顔循着聲音過來,就瞧見趙樂宴躺在榻上,臉比開的正盛的紅花還紅:“宴兒姐姐,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趙渝顔走近,坐在榻側,手撫上趙樂宴的臉:“怎麼還這麼燙啊,”她手摸到榻上的綢被,這白日,太陽曬得人微熱了,宴兒姐姐怎還沒有換薄絲緞被啊,“宴兒姐姐,你是不是被這被子捂出汗了?”
趙樂宴微躲開她的手,她那是虛汗,“對對對,捂出汗了,我,我酒還沒醒呢。”眼珠子一轉,将事兒都推到酒的身上,臉紅發燙,都怪酒。
一聽宴兒姐姐酒還沒醒,趙渝顔唇角微微翹起:“宴兒姐姐,那不正巧了,我特地帶了治宿酲的葛花醒酲湯,昨夜賞花宴的宴席,我們喝了那麼多酒,我就一直想給宴兒姐姐親自做一碗葛花醒酲湯,給宴兒姐姐治宿酲。”
說完,趙渝顔沖一旁玉绾招手,示意她将葛花醒酲湯端過來。
“宴兒姐姐,這是我親自做的葛花醒酲湯,你可一定要都喝完啊。”
趙樂宴吞了吞口水,其實她剛喝了姜茶,有點喝不下了。
“那個,渝顔啊,我,現在還不太想喝,要不你先放在,我待會……”
“不行,這葛花醒酲湯涼透了,可就沒有那麼有效了,”趙渝顔用玉湯匙攪了攪葛花醒酲湯,“我喂你,宴兒姐姐。”
“那個,渝顔,我,真不用……”
趙渝顔看向春風:“春風,你扶宴兒姐姐。”
春風正看戲呢,突然被喊了名,隻得應聲到公主榻側,看懂了公主求助的眼神,但這是郡主的一片心意啊。
“公主,忍住,葛花醒酲湯不喝,那馬上喝得就是治風寒的藥了。”春風小聲道。
春風這次沒掉鍊子,提醒的及時。
“宴兒姐姐,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趙渝顔湊過腦袋,一雙大眼睛眨巴着。
“我說你怎麼那麼可愛啊,渝顔。”
趙渝顔害羞到臉紅:“宴兒姐姐,你誇的我臉都燙了,”她微微側過身,“其實我一直沒變啊,隻是宴兒姐姐以前沒正眼瞧我……”
“亂說,我最喜歡可愛的人兒了。”趙樂宴趕忙拉住趙渝顔的手安慰她,她們以前鬧得不愉快,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上天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她定會好好珍惜。
趙渝顔被誇得心花怒放,低頭看見手裡的葛花醒酲湯,想起來正事:“宴兒姐姐,再說下去,這葛花醒酲湯都要涼了。”
趙樂宴伸手摸了摸碗外壁,這葛花醒酲湯還有餘溫,說明這是在宮裡熬的,不是從宮外帶進來的,不然早涼透了,若是在宮裡熬的,那就說明母上也知情,若是她再三婉拒不喝,母上肯定會發現她染風寒的。
不行,這葛花醒酲湯,必須得喝!
等等,在喝之前,她還想确認清楚。
“渝顔,你這葛花醒酲湯不會是在禦食閣熬的吧。”
趙渝顔一下展了笑顔:“宴兒姐姐,你猜得太準了!必須獎勵你第一口葛花醒酲湯。”說着,趙渝顔将玉湯匙遞到趙樂宴唇邊。
趙樂宴嘴角抽了抽,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她懸着的心終于死了,看來必須得喝了。
趙樂宴認命地往前抻了抻頭,淺嘗一口葛花醒酲湯,嘔,苦的不亞于藥膳!
“渝顔,你有在裡面加點兒花蜜嗎?”這也太苦了。
“宴兒姐姐,我知道苦,但這是治宿酲的湯,放了花蜜,就沒那麼有效了,宴兒姐姐,你就忍一忍,喝了吧。”
趙樂宴皺着臉,向春風投去一記求助的眼神,春風狠心無視,公主若是不喝,那公主染風寒的事就不好瞞了。
春風精神上為公主加油打氣,公主,挺住啊!
“好,我喝!”趙樂宴視死如歸般端過渝顔手中的葛花醒酲湯,一口悶!
見狀,趙渝顔一臉崇拜,不愧是她的宴兒姐姐!
春風滿臉心疼,伸出的手在半空跳了段舞。
玉绾在一旁被震驚了,猛還得是铄桧公主!
趙樂宴一口喝完了,打了個嗝,感覺都要苦到心裡了。
趙渝顔趕緊從帕子裡掏出一蜜餞,塞到趙樂宴嘴裡,這是她特地為宴兒姐姐準備的。
嘗到了甜味,趙樂宴才覺得活了過來,忍不住抱住她:“渝顔,你真是太可愛了。”
趙渝顔開心到臉紅:“宴兒姐姐……”
“公主。”嫣然适時出現,她将藥膳的湯碗全部妥善處理了,就撞見了謹妃娘娘殿中的婢女,謹妃娘娘今日去了王後殿中,得知公主宿酲,特地送來了養身滋補佳品,用于酒後恢複精氣神特有效。
趙樂宴和趙渝顔看着成摞的滋補佳品,忍不住驚歎。
謹妃不愧是謹妃,不僅對養身美顔頗有心得,還自己研制了見都沒有見過的滋補佳品。
“宴兒姐姐,我好像好久沒見過謹妃了,我都快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兒了。”
趙樂宴努力回想,她好像也很久沒見過謹妃了,她上次見她,好像還是在上次。
“哦,我最近見過謹妃!”她想起來了!
謹妃素日甚少出殿,上回她見到謹妃,是在她自己的喪禮上……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比她初見她時更年輕……
“宴兒姐姐,你在哪見過她?”
嫣然和春風同時看向公主,她們和公主整日形影不離,她們怎麼不記得公主何時見過謹妃娘娘啊。
趙樂宴打哈哈:“夢裡。”她總不能說在自己的喪禮上見過謹妃吧,就算這是實話,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宴兒姐姐,你逗我們。”趙渝顔嗔了一聲。
“其實,我真做了一個夢,”在這個夢裡,她死而複生,“你們不信哪。”
“不信!”趙渝顔她們齊聲道。
趙樂宴笑裡藏着些許苦澀,别說她們不信了,就連她自己,有時候都不敢相信。
若這一切真的隻是場夢呢,為什麼會這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