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俞禧翻着手中的書,嘴上止不住地打着哈欠,眼眶水霧一刻也不曾消淡下去。
她扭頭看了眼窗外,已近三更,可查了一整天都還隻翻完書架上不到一半的書。
天呐,她上學的時候看書都沒這麼拼命過,這回真是她的極限了。
她把書蓋在自己臉上仰頭倒下去,又在書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準備就這麼睡上一覺。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伸手将臉上覆蓋的書扯下,視線尋到奚辭州問:“對了,你今日要我來大理寺尋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奚辭州看着手中的書頭也不擡道:“我就是好奇鬼鳥為何會找上你。”
“嘶,”夏俞禧坐起身來:“對啊,它為什麼會找上我呢?我又沒招惹過它。”
“你好好想想近些日子你做過什麼事情,亦或是自己身上是否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情。”夏俞禧想了想。
穿越算嗎?這東西說出去都沒人信,估計還會被當場精神病來對待。
夏俞禧抿緊了唇,這件事絕對不能說。
可除了這件事,她身上好像也沒再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啊。
她左思右想,猝然拍了下手道:“有,有一件事。”
“前些日子我去外祖母家過除夕,回來的路上便遭遇了追殺,那些人蒙着面我根本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來追殺我,這件事我私下查來查去竟是沒有任何線索。”
聞言,奚辭州蓦然擡頭,他緊盯着夏俞禧問道:“你是在何處遭遇追殺的?”
“就京城外的那片山林。”
奚辭州起身走近她,再問道:“除了追殺你的那些人,你可還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比如妖怪之類的?”
“有!”夏俞禧驚疑地瞧着他,“你怎麼知道我還遇上了妖怪的。”
“不過,我也不确定那東西算不算妖怪,畢竟天太黑不怎麼看得清楚,我隻知道它飛在空中身形巨大。”
“對了對了,你是不知道我當時的情境有多危險,堪比九死一生,然而就在這時,有一位少俠提劍抹掉了那些蒙面人的脖子,又将我從那巨物手中救了下來。”
她回想着當時的情形,手中學着那少俠執劍的模樣比劃着,眼裡滿是欽佩。
“你都不知道那位少俠有多帥,咔咔兩下就把壞人解決掉了,那身形高大俊逸世間難得啊,隻可惜沒看清楚他的臉。”
她頗為惋惜地歎下一口氣,再擡眼卻發現奚辭州笑得雙肩發顫。
她不解道:“你笑什麼?”
奚辭州笑得越發肆意,就連眉宇都暈上了一層春陽。
夏俞禧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腦海裡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奚辭州,那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奚辭州扯着笑斜睨着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但夏俞禧心中已經明确,那人就是他。
想不到啊,真是冤家路窄,她費盡心思要尋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她的攻略對象奚辭州。
剛才她當着他的面把他誇得天花亂墜的,蒼天呐,給她留點臉面吧!
夏俞禧清了清嗓子,正經道:“你還挺厲害的,又救了我一命,多謝。”
“夏小姐,”奚辭州斂了笑,朝她湊近了些,“我救你幾回,你是不是應該想想怎麼報答我?”
“你想我怎麼報答你?”
奚辭州想了想,抱着胳膊得意道:“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到時候還希望夏小姐不要忘恩負義才好。”
夏俞禧自知理虧,隻得咬牙應道:“行,那世子便好生想想,想好了再告訴我,隻要我能做到定不會拒絕。”
“既然世子當時在場,不知你是否知道那妖怪是什麼?”
奚辭州轉身回到自己方才的位置,道:“這件事呢你無需管,知道的越少對你隻會有好處。”
“行吧,一切都聽世子安排。”
“你對那些派來追殺你的人沒有任何懷疑對象?”
夏俞禧搖頭:“沒有,先前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
要真說起來得罪二字,在原主夏俞禧的記憶中她也隻能想起夏芷甯這位女主角。
不過,看夏芷甯那性子怕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幹不出這種殺害妹妹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
挑燈夜讀,學生時期沒做到的事情居然在穿越時做到了,夏俞禧不由地在心中感慨了一番。
方才與奚辭州聊過後她的睡意倒是消退了不少,于是點着燈又繼續翻看起來。
道法心得、奇聞異錄、鬼怪傳說,這些是夏俞禧看得最多的類型,可就是沒有一本是記載有關水嬰的書。
也不知兩人看到了什麼時辰,燭台的燭火漸漸熄滅,藏書閣内隻聞淺淺的呼吸聲。
*
咚咚咚——
夏俞禧是被一陣敲門聲喚醒,她揉了揉眼睛,掀開身上蓋着的鬥篷起身去開門。
藏書閣的門從裡被打開,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夏俞禧臉上,她極力地睜開眼,門外卻不見一人。
她低頭往下看,盥漱用的東西以及早膳都整齊地被擺放在地上,夏俞禧又往四周探了一眼,空無一人。
她端着盥漱的用具以及早膳入了閣内。
盥漱過後,她也清醒了許多,咬着一張烙餅在書堆裡坐了下來。
她随意地拿起身邊的一側書翻開,是一本志怪傳奇。
在這看了這麼多書,她發覺自己其實挺喜歡看這些玄幻故事的,比那些個道法心得好懂多了。
她一邊吃餅一邊看着傳奇故事,忽而,她吃餅的動作一頓,瞪大着雙眼欣喜若狂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