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細心的人興許還會發現除了夏俞禧外,還有兩個人也連打着哈欠,頂着兩抹烏青。
“俞禧,你昨晚又沒睡好嗎?我看陶瑛她昨晚好像也沒睡好。”夏芷甯看着兩人有些擔憂。
夏俞禧與陶瑛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點了點頭,閉口不談半夜之事。
夏芷甯忍笑道:“你倆何時這般熟了?”
“陶瑛劍法很厲害,我想與她多請教請教。”
“俞禧聰明可愛,我很喜歡跟她交朋友。”
兩人心照不宣地忽悠着夏芷甯。
“來人!來人呐!”驚惶的喊叫聲從堂外傳入打斷了堂内念經聲。
曲維哲唇色蒼白地跑入:“救……救命啊,譚闵他出事了。”
此聲一出,衆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驚慌不已。
“先是曹鐘,如今譚闵又出了事,這慈安寺不會真的不幹淨吧。”
“我……我想回城。”
“我也要回去,留在這說不定命都快沒了。”
一聲聲哭泣此起彼伏,書院學子紛紛起身欲離開,僧尼與夫子女傅寬慰着衆人,将欲離去的人勸回。
在雜亂的佛議堂内,奚辭州面色淡然地走至住持前說了句什麼,住持帶着他離開了佛議堂。
夏俞禧也想跟上去,卻被葉微澄一把拉了回去。
“有什麼事情還是等此處冷靜下來再去為好。”
*
奚珣還未歸,案子再出,審問查看一事便落在了奚辭州身上。
“世子。”曲維哲白着一張臉跟在他身後。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有隐瞞,後果自負。”
“是。”曲維哲的鬓角已流出冷汗。
“你今日如何發現的?”
“我不知為何今日會起得這般晚,待我醒來便見譚闵他……自缢了。”
“睡前他可有異樣?”
“沒有,一切如常,他昨日還與我說今日醒後想出去走走來着,沒成想他如今居然……”
“你昨夜沒聽到什麼動靜?”
“沒有,我睡得太沉了。”
兩人說話間已至一間客房前,奚辭州腳步一頓,隻見一人正懸吊于房梁。
*
鬧着要回家的學子已被安撫下來,僧尼與夫子女傅一同将他們送回客房休憩,随後明令禁止任何人外出走動。
這算是将他們所有人看管起來了。
夏俞禧在房内來回走過無數次,時不時往窗外眺望似是在等什麼人。
“在等世子?”葉微澄試探道。
夏俞禧知道瞞不過她,便直徑應道:“是。”
“是想知道譚闵一事?”
“嗯,沒錯。”
葉微澄用手支着下巴,輕歎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
葉微澄情緒實在太過穩定,不管是紫逸樓的案子還是曹鐘之事,她始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平淡如水的模樣,從來不會去多問多看。
如今聽她這麼一說,夏俞禧倒是來了些興緻。
“是啊,我還真是有些好奇,待在慈安寺裡的衆人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居然讓崇理書院兩位學子接連在此喪命。”
話頭一打開,兩人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滔滔不絕地分析起來。
她沒有跟葉微澄說她見過曹鐘屍身一事,也沒說半夜打鬼一事,隻是站在圍觀者的角度去讨論了一下。
還真别說,通過與葉微澄一番分析,夏俞禧也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漸漸捋順了些。
比如,她終于知道她之前忽略掉的是什麼了。
現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先見到奚辭州,然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整座淨心院如今皆被僧尼嚴守,夏俞禧根本找不到出去的空隙。
也不知道奚辭州那邊怎麼樣了。
她心緒有些焦切。她之前的預感是對的,曹鐘的事情還沒有結束,譚闵出事就是一個例子。
若是不盡快将那件事告訴奚辭州,她怕今晚又會有人慘遭毒害。
“你想出去嗎?”葉微澄意味深長地斜睨着她,語調隐隐有些興奮。
“你有辦法?”
葉微澄毫不猶豫道:“有。”
夜幕已至,寺院内不似往常那般沉寂,有幾名僧尼正手持木魚在四處巡視着。
在沉沉的夜色中,有個瘦小的身影一晃而過。
夏俞禧拿着葉微澄給她畫的寺院布局圖,趁僧尼輪換間隙跳出後窗悄然從一處偏僻小道跑了出來。
雖說其中少不了爬狗洞,伏草叢,但好歹也是出來了。
至于淨心院,有葉微澄替她打掩護她很放心。
有個聰明且過目不忘的朋友真是她夏俞禧的福分啊。
她穿着葉微澄給她準備的小厮衣物在寺院悄無聲息地躲藏。
嘶,現在又有問題來了。
她是順利出來了,可奚辭州所在的悟心院還有人守着呢,她總不能硬闖吧。
正皺眉思考着這個問題,忽然,肩膀被人從後輕拍了幾下。
夏俞禧身子一僵,心驚肉跳地轉過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