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更覺得自己不過是除掉了一個企圖蔑視你官威,不聽話的人而已。”夏俞禧輕朝道。
曹明不再說話,眼裡的光彩早已黯淡。
奚辭州起身往屋外走,曹明猝然拉住他,睜着猩紅的雙眼道:“世子,我犯下的孽與鐘兒無關,若有什麼罪我願替他受,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奚辭州未理會他,将被拉住的手抽出便離開了。
夏俞禧跟了上去,兩人并肩走出了這座禅院。
“你是不是懷疑孟建的兒女沒有死?”夏俞禧低聲問道。
奚辭州頓住腳步,看向她,點了點頭:“嗯。”
“所以,那個人就是……”
“我已經讓青陽去打探了,很快,真相很快就要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夏俞禧此刻倒不怎想知道真相,也不怎麼想去抓真兇了。
一個案子的背後隐藏着太多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與折磨,她作為一位旁觀者尚是如此難以釋懷,那親曆者呢……
孟家這等潔身自好的人家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不知孟建當時在牢獄還相不相信心中秉存的那個公道。
見夏俞禧愁眉不展的模樣,奚辭州有意去緩解她心中集聚的陰郁。
他挑着壞笑道:“啧,你是打算去喂貓嗎?”
“啊?”夏俞禧對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摸不着頭腦。
奚辭州伸出食指往自己唇角指了指,“留着這些糕點碎屑不是打算去喂貓還能是什麼?”
夏俞禧照着他的動作摸了摸自己唇角,這才發現自己沾了滿嘴碎屑,她兩隻手在唇邊掃了掃,怒瞪着奚辭州道:
“你怎麼在禅房不提醒我,這都多久了,丢死人了。”
奚辭州笑意更甚:“之前怎麼沒發現你也怕丢人?我還以為你臉皮夠厚呢。”
夏俞禧哼了一聲,撇過臉去不再理他。
奚辭州忍着笑去扯了扯她的衣袖,挑逗道:“生氣了?”
夏俞禧将臉又撇出去一點,抿着唇仍舊不搭理他。
奚辭州在心裡“啧”了一聲。
女人真難哄,以後還是少招惹為妙。
心裡雖是這麼想着,行動上可從未實行過。
他今後招惹夏俞禧的次數可真真不少,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他挪動幾步微微俯下身去與夏俞禧對視,“真生氣了?”
“你要是難以消氣我就……”
“你就什麼?”夏俞禧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隻見奚辭州撸了撸衣袖露出白皙有勁的手臂,他吊兒郎當道:“我就給你咬一口。”
夏俞禧将視線往下移落在他伸來的手臂上,他手臂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為顯而易見。
這要是咬上一口得多久才能消痕啊,如此好看的手臂上若留下一個牙印還真是頗為可惜的,不過——
隻聽奚辭州一聲悶哼,夏俞禧已經往他手臂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不過,如果這人是奚辭州的話,她才不會憐惜呢。
清晰的牙痕印刻在手臂,奚辭州挑了挑眉,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
“還真是下死口啊,夏俞禧。”
夏俞禧毫不示弱:“對啊,是你讓我咬的,你又沒說不能咬多重。”
奚辭州一邊扯下衣袖,一邊拖着腔調:“是,我讓的。”
見夏俞禧眉開眼笑,奚辭州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雖然自己吃了點虧,但無妨。
畢竟他今後有的是機會讨回來。
“氣消了?開心了?”
他若無其事般繼續往前走:“既然氣消了就該去辦正事了。”
“好嘞,世子殿下。”
停留曹鐘屍身的禅房再次被打開,夏俞禧與奚辭州走了進來。
他倆現在進入這禅房已是習以為常,夏俞禧原先心底裡的那一絲害怕也早已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之前教你使用符箓的方法還記得嗎?”奚辭州又開始在地面畫起符文。
“記得是記得,不過你确定還要使用招魂術?你不是說此術對你的内力有損這幾日不可再用嗎?”夏俞禧有些擔心。
奚辭州倒是沒那麼在意,“嗯,放心,我有分寸,今晚是唯一的機會,再拖下去曹鐘就算沒滅,也是殘廢。”
“況且,目的還沒達到,那個人也不會離開,今晚必須把此人引出來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