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寺疑案解決了,夏俞禧總算是睡了個好覺,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阿俞,”葉微澄搖醒她道:“快起床了,我們要回書院了。”
夏俞禧極不情願地睜開眼,人還沒回過神來:“書院?什麼書院?”
“你真是睡糊塗了,除了崇理書院還能是哪?”葉微澄感到有些好笑。
“嗯……嗯?”夏俞禧蹭地坐起身,“我們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葉微澄替她略微整理了一番雜亂的頭發,道:“是啊,原本是應該要多在這待些時日的,可近日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為以防萬一書院衆夫子女傅商議決定提前讓我們結束齋會,回書院去。”
夏俞禧悶悶不樂地低下腦袋,語氣還有點不舍:“要是能再多待幾日就好了。”
她可不想回書院去聽那些聽不懂的大道理。
相比之下,她反倒覺得慈安寺的佛議和講經還有點意思,雖然她也沒怎麼聽明白,但至少在這她自由啊。
回了書院一大堆規矩和課業等着她,想想就頭疼。
“你放心,課業上的事情呢,我跟芷甯會全心全意幫你的,你就安心與我們回書院去便好。”葉微澄早已看透她的心思。
這小老師都發話了,夏俞禧還有什麼理由抱怨呢,隻能老老實實下床收拾東西。
沒過多久,夏芷甯也過來了一趟,她自然是來瞧瞧她這位丢三落四的妹妹是否将東西全數整理好的。
夏俞禧背着有些沉重的包袱離開了客房,剛一踏出淨心院便見到了朝裡探頭的素月。
“啊啊啊啊,素月。”夏俞禧飛跑過去抱住了她。
因着齋會緣故,書院任何人都沒将随從帶在身邊,夏俞禧已經有多日沒見到素月了,還怪想她的。
“小姐。”素月歡喜地跑過去,兩人就這麼抱在了一起。
“小姐,您這些日子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素月這幾個“好不好”問得夏俞禧哭笑不得,她點頭如搗蒜地回道:“好好好,都好。”
“奴婢聽聞了慈安寺發生命案一事,這幾日生怕小姐出事,如今好了,小姐沒事,奴婢也就放心了。”素月紅着眼說,夏俞禧能明顯看到她眼底的烏青。
應該是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沒睡好。
想到這,夏俞禧心中湧上一股暖流,頗為感動地又抱了抱她。
“好了,有什麼想說的上馬車再說罷,嚴女傅要點人了。”夏芷甯上前提醒,她身後跟着花椒。
素月抹了一把眼淚接過夏俞禧手中的包袱:“對,大小姐說得對,小姐我去馬車那等您。”
說完她背着包袱與花椒同朝馬車方向走去,夏俞禧跟夏芷甯走入書院人群。
看着談笑不斷的書院學子,夏俞禧回想起昨晚孟曹兩家之事心中不由歎了歎。
幾條人命就在倏忽間沒了,昔日的小霸王曹鐘,老實敦厚的譚闵,還有無辜的孟家滿門,這些人的性命就在他人一念之間絕迹于世,落入塵埃。
正想得出神,身後忽有一人壓低聲音道:“夏二小姐,世子有請。”
“奚辭州?他尋我做什麼?”看着一問三不知的青陽,夏俞禧無奈隻得跟着他過去。
在走過人群時,夏俞禧怔了一瞬,她凝着眉往人群去看。
奇怪,怎麼總是覺得有人在盯着她?好像上回在瑤音殿也是這般感覺。
“夏二小姐?”青陽見她停下腳步便喚了她一聲。
“哦,來了。”
奚辭州就在人群不遠處的一架馬車前等着她。
“世子喚我過來是有何要事?一會女傅該點人了。”夏俞禧語調中有催促之意。
奚辭州的神情不似往日那般吊兒郎當,他肅着一張臉道:“靜妙和曹明死了。”
夏俞禧訝然看着他,難以置信道:“都、都死了?”
“嗯。”
“他們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
“靜妙因修煉邪術本就遭到了反噬,她的身體早就破敗不堪,如今事情水落石出,大仇算是得報,昨晚服毒自盡了。至于曹明……”
他拿出一封信遞給夏俞禧,“他寫了這封血書給我,說是希望我在他死後替他與曹鐘換命格。”
信上血迹已幹,有些血字甚至已然模糊,但夏俞禧還是看明白了這封血書的内容。
曹明甘願自盡,以此用自己的命來換曹鐘後世平安康健。
這封血書包含着深深的父愛,卻也隐含着曹明無法磨滅的罪孽。
“你要幫他嗎?”夏俞禧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放在她身上她會如何做,但她有點想知道奚辭州的答案。
奚辭州低眸沉默了良久,隻道:“改命一事有違天理,等師父他老人家回來,問問他吧。”
“嗯,也對,”夏俞禧瞄了一眼他身後華貴的馬車,問:“世子不與我們一同回書院嗎?”
“嗯,此案還有些疑點,我需跟太子回宮一趟上報此事。”
默了一會,他狀似随口問了一句:“夏俞禧,你平時都喜歡些什麼?”
“啊?什麼?”夏俞禧被他這突然挑開的話問懵了。
奚辭州沒好氣地瞥着她,“算了,你回去吧。”
“哦。”
夏俞禧滿頭疑問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