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辭州該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問的問題怎麼沒頭沒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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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書院,夫子女傅特給衆人放了一日清閑,夏俞禧盥洗過後正在床上打着滾。
雖說齋會有齋會的妙處,可這書院也是有書院的好處。
就比如說,她終于能開葷了!
想想今日午膳吃的那些雞鴨魚肉夏俞禧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美食,還是得葷素搭配才好啊。
她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吃得有些圓鼓鼓的肚子。
如今飯也吃了,澡也洗了,一陣困意悄悄席卷上來。
夏俞禧眼皮打架似的眨巴了兩下,正要睡過去便聽到葉微澄進入房門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地微睜着眼睛去看,嘴裡含糊着幾句:
“回了……來。”
葉微澄聽着她這摸不着調的話不禁失笑,她走至夏俞禧床邊坐下,放輕聲音道:“你猜猜方才我去做什麼了?”
夏俞禧也不知聽清沒聽清,本能的晃了下頭。
葉微澄繼續說:“方才嚴女傅喚我過去,說讓我提醒大家準備院試之事。”
像葉微澄這般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自是書院一衆夫子女傅的好幫手,往常書院有什麼事都會請她去幫忙亦或是通知一聲。
“嗯……嗯……”夏俞禧困得都快翻白眼了還不忘回應她。
葉微澄以為她沒聽清楚,又湊近她耳邊一字一頓道:“我說,馬上就要院試了。”
“嗯……院試……好……”夏俞禧斷斷續續還沒說完就睡了過去。
葉微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沒聽錯吧?夏俞禧竟然說院試好,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是要放在之前她早就開始唉聲歎氣地憂慮起來,然後拉着她日夜給她溫習課業。
葉微澄怕她着涼一邊給她蓋着被子,一邊喃喃:“睡吧,等睡醒了,我看你還說不說好。”
葉微澄不愧是夏俞禧的死黨,這不,睡到天黑才醒來的夏俞禧一聽說這個事腦子便像是被焦雷猛劈過一般半晌沒回過神來。
“院試?”夏俞禧眼中已經看不到午膳時的光彩,隻剩死灰般的麻木。
什麼鬼啊,穿越都逃不了考試這種要命的事情!
這才開學不到一個月呢就迎來了院試,說白了這跟月考有什麼區别!
蒼天呐,她好不容易上了大學擺脫掉中學時期永無止境的周考、月考、期末考,怎麼現在穿個書又給她送回來了?!
她心裡哀叫不絕,唇角一撇,苦巴巴地看向葉微澄,哼哼唧唧道:“澄澄,救命。”
葉微澄十分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出來的話卻比臘月寒冬還要冷,“禧禧,你落下的課業實在是太多,這回連我也難以救你了。”
“不過……”
她話鋒一轉,夏俞禧又滿是期盼地望着她。
“不過,你要相信,努力就會有回報,從現在起你專心溫補課業,我會在一旁輔助你,盡管你走的這條路很坎坷,隻要不退卻就一定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夏俞禧:“……”
好大一碗心靈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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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這邊有人為不久之後院試之事痛苦不已,皇宮這邊的氣氛卻是截然不同。
“來!祝賀殿下與辭州又破一案。”
東宮飛翼亭内有三人正把酒言歡。
扶風舉着酒盞為二人慶祝,三人酒盞一碰發出響亮的撞擊聲,随即各自一飲而盡。
“如今京城命案頻發,最近這些日子便出了兩樁,弄得京城百姓人心惶惶,父皇為此事也是憂心不已,特意加強了城内巡防。”奚珣看起來有些苦惱。
“殿下不必太過憂心,想當年我在南域那也是碰上過許多這種命案的,見多了便好了。”扶風寬慰他,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奚珣看着他,這位從小便被南域千裡迢迢送來的質子,他的發飾還保持着南域的特色,隻是衣服早已入鄉随俗。
在他國多年質子生涯會是何等苦楚,隻有扶風他自己知道。
他和奚辭州雖是與扶風從小相識,但他們都無法與扶風感同身受,國與國之間的安穩總是需要一些人去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換取,而扶風便是被犧牲的人。
“來!喝酒!”奚珣端着酒盞又飲下一杯。
待三人喝的皆有些醉意,奚珣打趣道:“扶風,你是不知道,辭州他啊有喜歡的姑娘了。”
聞言,奚辭州本人擺擺手,毫不猶豫打斷道:“别聽他胡說,我才沒有。”
奚珣不打算放過他,調侃道:“他這是不願承認罷了,我在慈安寺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對人家姑娘關照得很。”
他拉過扶風,壓低聲音:“他喜歡的就是夏家那位小姑娘。”
一聽此話,奚辭州登時不樂意了,他一手拍桌站了起來,臉上醉意濃濃,大放厥詞道:
“我,奚辭州,今晚就把話放這了。”
“能讓我喜歡的女子,這個世間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