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用料一一清點過後,捧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膳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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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俞禧正思忖着尋個什麼時辰将昨晚做好的栗子糕送給奚辭州,前方倏地迎面走來兩人。
“夏俞禧。”
夏俞禧擡頭去看,是三公主奚绮,她身後還跟着紀阮阮。
“三公主,”夏俞禧道:“不知公主喚我是有要事?”
奚绮繃着一張臉道:“聽說昨日你遇到扶風哥哥了?”
夏俞禧并不意外三公主知曉此事,畢竟在公主及笄禮那日便能十分明顯的瞧出來她喜歡扶風,所以自然會去多多關注扶風往日的行蹤。
“是,碰巧見到了。”
“你們單獨相處了?”
夏俞禧想了想,道:“不算是單獨相處吧,觀望台上還有其他人的。”
“那你們之間說了些什麼?”
夏俞禧如實道:“什麼也沒說啊,我與扶公子又不相識,哪有什麼話可說呢。”
奚绮滿眼狐疑,“是嗎?怎麼感覺跟我聽到了不一樣呢。”
她朝身後的紀阮阮微微偏過臉。
紀阮阮道:“定是她撒謊了,否則又怎會與扶公子在觀望台相對而坐如此久,這可是很多人都瞧見了的,公主千萬别被她騙了。”
夏俞禧可算知道奚绮這興師問罪是從何而來的了,紀阮阮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居然還用這麼劣質的把戲來針對她。
“紀阮阮,你的腦袋是個擺設嗎,聽風就是雨。”夏俞禧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你——”紀阮阮氣急,“那你說你為什麼去騎射場?為什麼跟扶公子獨處那麼久?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我去騎射場是去找人的,至于扶公子這事我已經說過一遍了,碰巧遇上的知道嗎?碰巧!”夏俞禧頗覺頭疼。
聞言,奚绮下巴一擡擺出公主架勢,問道:“你去尋何人?”
“奚辭州。”夏俞禧懶得再跟她們耗下去了,直接道:“他不是通過了考試嗎,我去給他恭賀一聲,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找他或者扶公子問清楚。”
紀阮阮聽聞後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紅。
奚绮似是想起了什麼,原本對夏俞禧的那股刁難氣勢也瞬間消散,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原來如此啊,你是去尋我五哥去了,難怪呢。”
“方才是本公主誤會你了,抱歉。”
奚绮這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态度令夏俞禧訝然不已。
這三公主還真是敢作敢認,能屈能伸,不得不佩服。
奚绮說完便上前挽住夏俞禧的胳膊,悄咪咪湊近她耳邊道:“快與本公主說說你與我五哥是如何相識的。”
???
她怎麼從三公主嘴裡聽出了八卦的味道?!
“我、我……”夏俞禧啞口無言。
奚绮睨了她一眼,露出了嘴邊的梨渦,“我懂了,有外人在害羞是不是?沒事,我們單獨找個地方慢慢說。”
說着,她也不等夏俞禧回應拉着她小跑着離開了。
紀阮阮留在原地揪着手中帕子,臉色極為難看。
*
夏俞禧從三公主處脫身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這一個時辰之内她徹底地感受到了八卦的力量。
滔滔不絕的問題,揶揄的眼神,别有深意的笑容,還有對她所說的話那全然不信的神情……
咦——
現在回想起來,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她跟奚辭州之間又沒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如果把捉妖和捉鬼排除的話。
唉,她倒是想盡早把奚辭州攻略下來,可這進度不都擺在那呢。
難啊,路漫漫。
她回了一趟齋舍将栗子糕裝收在食盒當中,随後提着食盒去找奚辭州。
這栗子糕從昨晚做好後便一直沒動過,她一塊都沒舍得吃,真是便宜奚辭州了。
她趕到男子講堂時,奚辭州還未下堂,她便抱着食盒在講堂外廊椅坐着靜靜地等。
等啊等,不知過去多久,隻覺有困意上湧,她接連打着哈欠,眼裡淚光不止。
她挪了挪位置讓自己背靠着廊柱,下一刻,雙眸一斂,睡了過去。
奚辭州一下堂出來便瞧見夏俞禧窩在廊椅角落裡,手中抱着一個食盒睡得正香。
他低笑了一聲,走過去。
火紅霞光鋪灑在夏俞禧臉上,她白皙的臉頰染了一層紅暈,像吃醉了般。
奚辭州在她身前蹲了下來,一手支着下巴興緻勃勃地望着她,眉宇間的煩悶被漸漸撫平。
往日裡那個叽叽喳喳蹦跶着叫個不停的少女,此刻安靜地睡在晚霞中。
她的呼吸輕緩綿長,沉浸在夢鄉,唇角勾起一絲甜甜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