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專業的訓練,加之有奚辭州在旁教導監督,夏俞禧的箭術已經有了些許長進。
這一日射完箭已近戌時,兩人在射箭場收拾東西準備各自回房歇息。
夏俞禧正收着弓,奚辭州似作不經意開口問:“夏俞禧,你的生辰有何打算?”
“你怎麼知道過兩日是我的生辰?”
除了夏芷甯她們三人,她好像并未與其他人說過生辰一事。
奚辭州是怎麼知道的?
“哦,你姐姐不是在照顧我皇兄嗎?她上回對我皇兄說漏了嘴,我順便聽到了。”奚辭州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
“是嗎?”夏俞禧全然不信。
夏芷甯是時常去照顧太子幫他換藥沒錯,可她的姐姐她還是比奚辭州了解的。
夏芷甯為何會無緣無故突然在奚珣面前說起她生辰一事,這與奚珣又沒什麼關系。
奚辭州這說瞎話不打草稿的本事越發退步了。
罷了,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誰讓奚辭州是個死傲嬌呢。
“生辰啊,我沒什麼打算,跟姐姐還有微澄、陶瑛她們在書院将就着過吧,反正又出不去。”她滿不在意地說着。
奚辭州默然點了下頭,微微低着眸似在思索着什麼。
兩日後,生辰至。
這一日除了夏芷甯等三人送她生辰禮做長壽面道吉外,其餘時辰與往常并無二樣。
還是照舊該去講堂去講堂,該去騎射場去騎射場。
隻不過今日奚辭州不知去了哪,她在騎射場來來回回尋了三遍也未瞧見他的身影。
夏俞禧獨自訓練完便回了齋舍,晚膳時辰她與夏芷甯她們聚在一塊小小地慶祝了一番,随後各自回房洗漱睡覺了。
今晚夏俞禧有些睡不着,以往過生日她都會跟家人朋友一起吹蠟燭吃蛋糕,還會去KTV耍個通宵。
相比之下這回的生辰倒是顯得清寂不少,雖然也有好友相伴慶祝,但她就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腦子裡正胡亂想着,猝然,屋外響起一奇怪的鳥啼,仿佛在呼喚着誰。
夏俞禧心中一緊,前幾次撞邪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攥着被角心有餘悸地朝窗外瞥去。
窗外沒有詭異的人影和鬼影,隻有無盡的夜色,看起來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夏俞禧正泛着疑,忽而,那鳥啼聲再次回響,悠悠蕩于黑夜送入夏俞禧耳中。
嗯?這鳥叫聲怎麼像是在喚她的名字?
夏俞禧又凝神聽了幾遍。
沒錯,就是在呼喚她的名字。
夏俞禧在心裡給自己鼓足了勁後掀被下床披了件外衣往屋外走去。
打開房門,濃濃黑夜撞入眼簾,夏俞禧左看右望并未發覺不妥,她正欲轉身回房,一道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從上方飄落:“夏俞禧。”
夏俞禧猛然轉頭去看,恰與縱身而下的玄色身影裝了個滿懷。
熟悉的清冽氣息混着夜風席入夏俞禧鼻腔,她頭也未擡便道:“奚辭州。”
奚辭州無聲笑着,夏俞禧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胸腔在微微發顫,她從他懷中鑽出腦袋,佯怒道:“大晚上的,你裝神弄鬼做什麼?”
奚辭州低睨了她一眼道:“去多穿些衣裳,一會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夏俞禧神情一亮:“去哪?”
奚辭州隻笑不語,滿臉神秘。
夏俞禧揣着好奇入屋換了衣裳,待她出來奚辭州正擡頭望着星月。
“今日的夜空與往常好像沒什麼不同吧?”夏俞禧也順着他的方向擡頭去看。
聞言,奚辭州朝她稍稍偏過頭,語調輕揚:“誰說的,今日的月色明明格外美。”
“是嗎?”夏俞禧注意力皆在夜空之中,全然未察覺奚辭州落在她身上的眸光。
靜默一瞬,奚辭州熟稔地牽住她的手,含笑道:“走吧,帶你出去玩。”
“出書院嗎?”
“嗯。”
夏俞禧頓覺刺激不已,“好啊好啊,我們快走吧。”
奚辭州環抱着她輕松躍過書院重重高牆,不到片刻,兩人徹底融入夜慕之中。
京城主街的夜市燈火輝煌,人流如織,繁華如夢。
穿書至今夏俞禧還是第一次這麼正式地賞逛夜市,往日都是白日出門居多,且因着先前遇過邪祟一事她夜晚都不太敢獨自出門。
再後來入了書院,出門的機會便少之又少了。
“奚辭州,你看那個花燈,好大啊。”
她滿眼新奇,拉着奚辭州在夜市四竄。
“快看,這還有雜耍表演。”夏俞禧牽着奚辭州的手擠入人群。
隻見人群所圍的空曠之地,有數人輪番手持兩根花棒猛烈擊打,霎那間,一簇簇火光騰空迸散,火樹漫天。
燦爛如花綻夜空,流星似雨灑巒崇。
此時再有數人舉龍穿花,仿佛一條沉寂于淵的火龍破空而出,吐納星火與人間共舞。
登時喧嚣四起,掌聲震天。
“好!”夏俞禧激動撫掌。
這打鐵花她之前隻在網絡上看過相關視頻,那時單看視頻她便驚歎不已,如今能在現場觀看一次這種蔚為壯觀的場面她早就心潮澎湃起來。
“奚辭州,你知道這叫什麼嗎?”她的眸色還映着星火,明亮純澈。
奚辭州看着她的眼眸,唇角揚笑,佯裝不知問:“這叫什麼?”
“這叫打鐵花。”夏俞禧興奮介紹道:“是被列入非遺的傳統技藝。”
“非遺?”奚辭州甚是不解地琢磨着這個詞。
夏俞禧支支吾吾解釋:“非遺就是說明這項技藝很優秀,值得被永久傳承下去。”
奚辭州“哦”了一聲,他道:“你知道打鐵花有何寓意嗎?”
不等夏俞禧開口,奚辭州便道:“驅邪納吉,祈福禳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