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俞禧一臉困惑地等着他問話。
“明日是馬球賽最後一場,這你可知曉?”
“知道。”
“明日我的對手是許路歸,你可知曉?”
夏俞禧點頭道:“知道啊,之前我還碰上了許路歸呢,他當時便跟我說順利的話,你們會在最後一場遇上。”
奚辭州不緊不慢問:“當時你與他說了什麼?”
夏俞禧回想了片刻,坦然道:“我說,我會給你們打氣助威。”
“你們?”奚辭州強調着這兩個字,語調沉了幾分。
夏俞禧琢磨着他的語氣,頓悟過來,解釋道:“可許路歸也是我們的朋友,我總不能見色忘義吧。”
“朋友?見色忘義?”奚辭州嗤道:“我看你是見義忘色。”
夏俞禧被他說的這句話逗笑了,她捧着他的臉安慰道:“奚辭州,你要知道,我雖然明面上是給你們二人同時助威,可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偏向你的。”
“我喜歡你才會偏心你,明白嗎?”
奚辭州還是頭一次從夏俞禧口中聽到她喜歡他這句話,心底的酸澀郁悶頓時煙消雲散,他眉目帶笑:
“你再說一遍。”
“說什麼?”
“剛才那句話的前面四個字。”
愣了一瞬,夏俞禧彎唇笑道:“我喜歡你。”
覺得還不夠,她又一字一頓補充道:“我夏俞禧,喜歡奚辭州。”
聞言,奚辭州臉上溢滿雀躍笑意,一瞬不瞬地低凝着眼前之人。
夏俞禧眼眸明亮地回視他,“明日你若赢了,我給你一個獎勵好不好?”
奚辭州揚了揚眉:“什麼獎勵?”
夏俞禧神秘一笑:“你赢了才能得到。”
“好,”奚辭州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這獎勵我要定了。”
次日,馬球賽最後一日,也是男子組決定勝負之日。
今日觀賽席熙熙攘攘,夏俞禧與夏芷甯相伴坐于前排,陶瑛與葉微澄則分别坐于二人身側,此刻正緊張地看着場上情況。
奚辭州與奚珣所在隊代表崇理書院,故幾乎所有學院學子皆來觀賽席為其呐喊助威。
許路歸與方思浩所在隊代表京城武将,兩人皆軍中出身,受不少習武之人崇拜與仰慕,故諸多好武之人亦特來此為其助威。
奚珣與奚辭州兩人默契無間,許路歸與方思浩雖有突出武藝,但因着相識不久遠不及另外兩人配合得好。
兩隊主力激烈角逐,其餘人也緊随其後,比賽逐漸進入僵持階段。
夏俞禧在觀賽席看得激動又緊張,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場上疾馳的奚辭州。
身側的夏芷甯的眸光也緊随着場上的奚珣,她攥着帕子的手随着奚珣在場上的動作緊了又松。
倏地,觀賽席掌聲雷動,隻見場上奚辭州揚舉鞠杖,笑容肆意張揚,他周圍之人皆是呼聲陣陣。
“赢了!殿下與世子赢了!”夏芷甯激動地抱住了夏俞禧。
夏俞禧内心興奮不已,嘴角笑意愈濃:“嗯!他們赢了!”
與兩人狀況截然不同的陶瑛默默歎出一口氣:“唉,他居然輸了。”
葉微澄将她們三人各異的神色盡收眼底,唇角微微笑着,好似看透一切。
比賽結束,觀賽席衆人紛紛散去,馬場之人亦往外走。
夏俞禧拉着夏芷甯便朝馬場外走,兩人方走出幾步便被一身着靛藍錦衣的少年攔住:
“夏小姐,幾日不見,不知你可否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他這話是對着夏芷甯說的。
夏芷甯微怔了怔,淺笑福禮:“四殿下。”
“四殿下當日之言,我自然記得。”
原來此人就是四皇子。
夏俞禧默然打量着他。
四皇子向夏芷甯遞出手中之物,道:“給,這是我新尋來的魯班鎖,你試着解開。”
“現在?”夏芷甯訝然。
見夏芷甯似有急事,四皇子擺擺手道:“也不一定是現在,我給你兩日來解開此物,兩日後我自會來取。”
話一說完,他擡腳便離開了。
夏俞禧感歎道:“這四皇子的性子真古怪,他說他自會來取是會來書院尋你嗎?”
夏芷甯也困惑:“或許吧。”
年紀輕輕就擅長機關之術,此等天才有點古怪脾氣也正常。
想當時初遇奚辭州,他也是古怪脾氣。
“殿下,世子。”夏芷甯的聲音将夏俞禧思緒拉回來。
“世子。”夏俞禧笑眯眯地看向奚辭州。
“想什麼呢,想得這般出神。”奚辭州别有深意地睨着她。
夏俞禧指了指夏芷甯手中之物:“在想四殿下剛剛給姐姐的魯班鎖。”
“四弟?”奚珣略感詫異:“他與芷甯相識?”
夏芷甯将先前巧遇四皇子之事一一告知了奚珣。
奚珣溫笑:“原來如此。”
夏俞禧正聽着二人的對話,奚辭州忽而拉過她将她帶至了一處無人角落。
“怎麼了?”夏俞禧問。
奚辭州揚聲道:“我赢了。”
夏俞禧睜着明亮眼睛明了點頭:“我知道啊。”
奚辭州眼眸深邃地凝着她,不語。
夏俞禧也靜靜地望着他,故作迷惑地眨巴兩下眼睛。
靜默片刻,奚辭州意味不明地喚道:“夏俞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