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透,石頭院内便進來了幾名華服少女。
“出來,立馬出來……”
不必細瞧,也知是便是昨日拎着她們進屋子被毒蛇咬的少女們,昨日剛剛入門的小鲛女打心底懼怕這幾個,立馬乖乖的披衣下床,快步出來。
不消片刻,大院内那些如同驚弓之鳥般的女孩子們就被集合起來。
“瞧你們邋遢樣,你?快将衣裳整整,還有你?再理理頭發,像個雞窩……”華服少女繞着幾十個小鲛女走一圈,将儀容不對的女孩們一一指出。
這話,不好聽;可,事卻是對的。
“幹嘛呢?”身邊有女孩小聲問身邊人。
“聽說是加入珍藥堂的入門儀式……”有消息靈通的女孩悄悄回了句,這位女孩父母是堂内子弟,還知道更多呢。
等所有人都整頓好儀容儀表,又在幾名華服少女的指導下乖乖列好隊。
昨天那位管事才走到前面,一改昨日的冷淡,笑眯眯的站在衆弟子對面,客客氣氣的道:“本人姓唐,管着堂内一攤雜事……”
“今天的唐管事很是客氣哦……”耳尖的顔秀竹又聽到有人輕聲輕氣的嘀咕。
“哼,等你有一天落為雜役,自然不必對你客氣……”
“噓……”這一聲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不過交頭接耳的女孩們立馬安靜下來。
她們膽子真大,這個時候還敢說悄悄話。
靈貓不了解情況,是不敢動不敢說,這種江湖門派是不會将弟子的人命當命的。
緊接着,唐管事便一一引出剛剛到場的大人物來——
珍部副堂主和藥部副堂主;内、外堂的制藥師、采藥師、大鲛女們;
“堂主呢?”不知道是誰問道。
這一回是唐管事笑眯眯的答:“我們堂主在門派内呢……”這個珍藥堂不過是堂主年輕時外出遊曆,一時興起創下的分堂。
堂主哪會瞧在眼中,堂主可是要競選新任掌門的大人物。
“好了,閑話不提,接下來是滴血入堂……”上面的唐管事一說,下面的孩子們被華服少女指點着一個挨着一個排着隊去滴血。
而後,孩子們和大人們統統跪下,跪在門派那飄揚的旗幟下,進行了一場江湖中最尋常的弟子入門儀式。
……
入門儀式前後不過半個時辰。
一結束,大人物們一一離開,孩子們還是乖乖站着。
“你們也先散了吧,該洗漱便去洗漱,該用早飯便去用,半個時辰後回來……”唐管事恭敬的目送走兩位副堂主,内、外堂的制藥師,采藥師并大鲛女們,才揮手道。
“哎,好緊張哦……”大人們一離開,孩子們立馬唧唧咋咋起來,就着剛剛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話講,早已經将昨日的緊張害怕統統抛去記憶的角落。
孩子可真是健忘啊。
“妹妹,這裡……”顔秀梅機靈的穿過人群向妹妹靠近,覺得妹妹安靜了很多,昨天之前可不是這般樣子的,像大哥講的,怕是被吓着了,家裡還是得靠自己與大哥。
“二哥,大哥呢……”比起吃飯,顔秀竹更想再回去睡半個時辰來着,她走得方向正是昨晚睡覺的地方。
“大哥去食堂排除拿饅頭了,走,我們去打鹹菜湯……”二哥拉起顔秀竹就轉了個方向。
“二哥,你去吧,我還困着呢……”顔秀竹邊說邊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
“你想家了吧,表現好的弟子是可以向師傅請假回家的……”二哥見妹妹乖巧,也便放開了,并道:“我同哥哥打飯過來與你一起吃啊……”
顔秀竹匆匆點頭,急急忙忙回去。
……
“安靜安靜……聽着,男左女右,聽不懂啊,女的來我這一邊,男的去另外一邊……”用過早飯後,一名眼神淡漠的婦人過來,将一百個孩子分了類,所有女孩到了大院右邊。
所有男孩去了大院左邊,那邊同時站着一個瘦削淡漠的男子。
淡漠是珍藥堂的特色嗎?!
“内堂弟子跟我來……”那名婦人原是一名制藥師,她帶走了大院右邊所有堂内女弟子。
很好認的,堂内弟子穿白衣;别的不提,那白衣質量就比粗布灰衣要好。
“别看了,羨慕不來的,她們隻要學會磨珠制藥即可……可你們呢?是小鲛女,需要拿小命下海底……”其中一名大鲛女冷哼一聲,她不滿内堂那般人已久,憑什麼那麼傲啊!自己為堂内出生入死,可這地位還不如那些從來不出堂的。
哼!
剩下四十名穿着粗布灰衣的女孩,被十個大鲛女瓜分。
“……散了散了,先散了吧,明天再來集合……”顔秀竹和另外三個女孩被分給了一位叫莫離的大鲛女。
莫離師傅約莫三四十歲,說話很是幹脆利落,沒有一句廢話,好在還記得一一問過她們的名字,不知道有沒有記住,便揮手讓顔秀竹她們走。
“四位小鲛女,請随我來……”被新任師傅撂下的四個女孩子面面相觑,最後隻得跟着主動上來的女雜役離開。
“姐姐,這是去哪啊?”一個叫謝語兒的白膚女孩甜甜的問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