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簡吃驚到站了起來,“拍定妝照的時候是黑頭發啊。”
“不覺得白色更适合你嗎?”
“适合…和合适不是一個概念吧。”薛簡當然知道白發更出圈,中國人均白毛控不是說說玩的。
可是這真的可以嗎?這發套的質感,嘶,比他自己的頭發都像真的。
他明明都決定了伏低做小,哪怕在他臉上弄幾道可怖的疤他都沒什麼意見。
“确定嗎?”薛簡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這真是導演的意思?”
“哎呀,快點的吧。”旁邊造型師姐姐無語的不行,“絕對給你弄得漂漂亮亮的,放心昂。”
薛簡還沒怎麼和導演說過話,就開機儀式的時候見了一面,現在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他丢失多年的親兒子,不然沒道理對他這麼好啊。
那他和崇山明豈不是成了表兄弟,啊呸,堂兄弟。
薛簡邊罵自己神經,邊樂不可支的在心裡演小劇場。
他沒怎麼關注崇山明那邊,等到無意間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感覺心髒打了個擺子,在胸口晃晃悠悠的。
崇山明本來就是濃顔,他長的太舒朗,一眼看過去就讓人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跟着舒展開了,不過可能就因為這樣,按照極苛刻的标準來看,多多少少缺了些許的韻味。
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在某種程度上少了些許的遐想空間。
所以平時連工作室都常發視頻,不怎麼發照片,因為加上那份高傲出塵的氣質以後,動态的崇山明才能夠将性張力渲染到極緻。
現在…隻能說不愧是專業的化妝師,貼合角色給他化的這個妝,壓低了他的眉,尾部又上挑了幾分,把長的過分恰當的眉眼變得多了幾分戾氣。
似乎是注意到薛簡在看他,崇山明偏過了頭來,眼睛微微一眯,薛簡将目光從鏡子上移到了他本人的臉上,更是受不了了,心髒狂跳不止。
這副看誰都是狗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能救救他。
“崇哥…”
薛簡咽了咽口水,“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
雖然肯定會被拒絕,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萬萬沒想到,崇山明把頭轉過去了一下,很快又轉了回來,漫不經心的問,“拍的好看嗎?”
薛簡愣了一下才說道,“我的技術您放心。”
他收回亂七八糟的心思,趕緊掏出手機,不斷的調整角度,最後單膝跪在地上來了一張,還沒等看照片效果,崇山明就已經重新目視前方。
兩人完成妝造和頭套以後,就要開始換衣服了,薛簡裡三層外三層的脫下棉褲,毛褲,還有秋褲,把小安都看呆了。
“簡哥,你你你…這是剛從南極回來嗎?”
薛簡得意的笑了一下,“剛和南極科考隊一起光榮歸來,羨慕嗎?”
笑死,他體質差不抗凍這種事,會告訴别人嗎?
至于崇山明,他直接就拿着衣服進了裡間,連小安都關在了外面。
薛簡不解的望了一眼,都是男的他害什麼羞啊,難不成他也是彎的?哈,那老程家就要少一個人傳香火了。
顔控歸顔控,惡毒歸惡毒,薛簡一邊回味着他那張臉,一邊腦補着大少爺被他爹罰跪祠堂的場景,同時還沒耽誤換衣服。
薛簡換完以後,兩個妝造師就都被場務叫走了,小安也跑出去開始做準備,隻剩下他自己百無聊賴的等着。
沒一會兒,門就開了,崇山明從裡面走出來,薛簡擡頭望過去,本來是打算再驚豔一回,結果大跌眼鏡。
大少爺怎麼連衣服都穿不明白。
他這套衣服大概有個四五層,也許是第三四層出了什麼問題,披風底下窩窩囊囊的,胸口那兒也是鼓起來一團,本來要系在腰間的流蘇被他踩在腳底下。
薛簡強忍住笑,走過去把滿口的荒唐話咽回肚子裡,“崇哥,我幫您整理一下吧。”
“不用。”崇山明冷酷無情的拒絕了,走到鏡子前自己理起了胸口的布料。
薛簡直接上手,擡手拉下了他的披風,“放心,我不碰您身體,就是這個腰帶,您自己系不好。”
他俯身從地上把流蘇撿了起來,擡手交給了崇山明,“您得把它從前邊繞一圈,把裡邊那層衣襟固定住,我再從後頭打結。”
崇山明頓住了兩秒,接過了流蘇,照他說的纏在腰上,薛簡又站在他身後接了過來,輕聲道:“這個得綁緊一點兒,不然容易開,您覺得勒就和我說。”
他在後邊打完結以後,又把較長的那一端從側面穿了出去,黑金色的流蘇恰好能夠在披風裡若隐若現。
薛簡替他把衣擺一一理好,稍站遠了些,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造型師推門走進來,看到裝扮完畢的崇山明愣了一下,“穿好了?”
顯然他是知道崇山明什麼德行的。
他檢查了一下崇山明的衣服,替他重新把披風的繩子打了一個結,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以後點了點頭,“挺好的,裡邊貼暖貼了吧?外邊溫度不高。”
崇山明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薛簡,“你的衣服比我薄,你貼了嗎?”
“我?我不用。”薛簡樂了幾聲道,“我命賤,抗凍。”
崇山明盯着他蹙起了眉,足足盯了有五秒,最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将眉目舒展開。
薛簡抿着嘴唇低下了頭,半晌又打哈哈道,“我開玩笑呢,人人平等,人人平等,崇哥别在意,我就喜歡開玩笑。”
崇山明也忽然笑了一下,“沒關系,我也喜歡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