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天氣不錯,溫度比昨天略微上升了一兩度,薛簡為了和崇山明找點新的話題,昨晚還連夜把大少爺的處女作重看了一遍。
結果遲遲等不到他來,問了小安才知道,崇山明還沒恢複好,今天不來了。
劇組緊急重置了通告單,不少人都頗有微詞,畢竟拍攝計劃被打亂是很忌諱的事,何況主演不來,代表着很多戲份都無法進行,基本要全部推翻。
化妝時間還沒到,薛簡百無聊賴的選了個小山坳,站在上頭壓了壓腿,活動身體,老遠的就看見妝造師帶着助理從車上下來。
“楠姐。”薛簡蹭一下的滑到了她跟前,“早啊。”
“呦,怎麼了這是,容光煥發的。”
“當然是因為看到你了呗。”薛簡嘴甜起來那是相當的會哄人,幾步路就哄的楠姐心花怒放。
他習以為常的打開了昨天用的化妝間的門,結果卻發現裡頭已經坐進去了别人。
薛簡看到椅子上的男人,面色沉了沉,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他叫住了。
“簡哥,你怎麼也在這兒?”
叫住他的男人叫趙嘉楓,三年前一部古裝大IP讓他直接起飛,緊接着好資源拿到手軟,現在已經快要晉升為薛簡他們公司的一哥了。
薛簡轉過身面露微笑,就靜靜的看着他演。
趙嘉楓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記性,你是演一個什麼小厮是吧,黃姐好像和我提過一嘴,還是一樣要請簡哥多多關照了。”
“好說。”薛簡笑容不變,“就是怎麼沒聽說你要演天塹。”
“原來的男三檔期排不開啊,隻能臨時拉我來充數了。”
都拍完定妝照了,什麼檔期排不開,是把人家擠掉了吧,薛簡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哦,那就好好演吧,加油。”
無視趙嘉楓眼裡閃過的一絲不忿,薛簡側頭小聲地說了一句,“楠姐,我們去别的地方吧。”
“這位就是楠姐?”趙嘉楓站了起來,走過去堵住了門口,“導演剛才還和我說,《七十二變》就是您做的妝造指導,前一陣子大獎拿了不少吧,恭喜了。”
“隻是挂個名,我的功勞不大。”楠姐扯了扯嘴唇道。
“您太謙虛了,我這邊馬上就開拍了,梓顔總是說想找您請教,這次終于有機會麻煩您了。”
他說完以後才又看向了薛簡,“這間化妝室還挺大的,簡哥也留下來?”
“不了,并且我也不建議你用這間。”薛簡指了指旁邊放着的一箱雜物,刻意壓低了聲量道“這是崇哥的東西,多了少了的,可說不清楚,我先走了哈,拜拜。”
他躲在不遠處,不一會兒看見趙嘉楓面色鐵青的抱着一堆東西出來,換了間小屋,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錯,很是知道欺軟怕硬。
“簡哥,簡哥...”楠姐的一位助理沒跟着進屋,站在門口朝他招手,“我給你化吧。”
薛簡的地位比較尴尬,不上不下的,往低了說,也不至于和那些特約演員,群演一起,往高了說,想夠得上男四号都算勉強。
昨天想必是沾了崇山明的光,而今天在導演沒有特殊要求的情況下,即便趙嘉楓自己帶了化妝師來,但是他以指導的名義強留楠姐,誰也沒法說他什麼,人家咖位大嘛,能怎麼辦。
不過薛簡就比較尴尬了,這會兒人家都開始化上了,他湊到誰那裡都不太好,既不能找沒什麼經驗的化妝助理,遇見拜高踩低,圈裡有點地位的,也未必理他,
薛簡剛準備不要臉了,去蹭女三的化妝師,結果楠姐的助理兼徒弟就來了,事實證明,嘴甜是有好處的。
小助理叫凱文,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笑起來還帶了幾分青澀,手藝卻是一點兒也不差,化的和昨天沒什麼太大的差别,都是一樣特意突出他五官的精緻同時,又略微帶了些清冷感。
弄完了發套和服裝,那邊場地也布置的差不多了,薛簡漫不經心的撚着自己的衣角,聽導演講戲。
“嘉楓第一場戲,和大家多磨合磨合,找找感覺。”
“導演放心,我和簡哥認識很久了,肯定有默契。”
薛簡扯着笑附和了幾句,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場戲是男主周宸和秦風從無咎門離開,經曆完雪原苦行之後的事了,無咎門放走了已成廢人的周宸,為了讓天下都看清他們的下場。
也如他們所願,英雄雖未遲暮,卻已至終焉,他們活着就是一種标志,代表着無咎門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周宸用秘術治好了眼睛,但是卻還是無法提劍,于是前往傳說中的蓬萊秘境,尋找重塑筋骨的辦法,秦風的武功也被廢了,承擔不了護衛的職責,男三暗中相護。
路上有一段遇襲的戲,因為周宸始終坐在馬車裡,所以不用露臉。
薛簡在外駕馬,他不停的調整着呼吸,低着頭掩飾緊張。
因為之前從馬背上摔下來過,多少還是有點害怕,何況一會兒還要在地上被拖行數百米遠,就算保護措施算到位,也止不住心慌。
他現在就隻能祈禱趙嘉楓一會兒别作妖,好好配合,盡快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他騎行了一段,埋伏好的黑衣人便出場,一箭破風而來,堪堪避過後,一柄飛劍又立到了他面前,像是在刻意玩弄他一樣,在他的身邊四處遊走,停住以後,猛的往他的心口上刺,薛簡抽出自己的長刀格擋,飛劍将他擊落後腳腕卻被卡在了馬蹬上,被迫被馬拖行。
遠景是假人,近景也換成了假的道具,隻不過在地上被拖拽的這部分卻是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