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好沒道理…”薛簡的目光漸漸失了焦距,不知道看向了何方。
他很快收回了異樣的神色,把那條“#薛簡的男人到底是誰”的熱搜擺在了褚明煊的面前。
輪到褚明煊愣了,“這是什麼意思。”
薛簡拿回了手機,翻身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微笑着和褚明煊拍下了一張合照。
“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告訴全天下,我男人,是你。”
“咳咳咳…”褚明煊咳嗽了好幾聲,揉了揉眉心,“我可不想被崇山明追殺,快饒了我吧。”
“這樣吧,你來問,我隻說是或不是。”
薛簡垂了垂眸,“你從來沒和崇山明在一起過。”
“是。”
“當時那個藝術展,崇山明是故意來的,他知道頭套底下的人是我。”
“是。”
“是你們故意設局引我過去的?”
褚明煊挑了挑眉,“…不是,純屬趕巧了。”
薛簡艱難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那天說的話,都是崇山明教的,他其實…根本就沒有給過誰分手費,是嗎。”
褚明煊心想,你可算問到點子上了。
“是。”
哈…即便薛簡在飛機上已經基本理清了,大概是這麼回事,聽到褚明煊承認,還是感覺頭皮發麻。
一切的一切,終于對上了。
怪不得,他就說。
500萬的金額嚴絲合縫,正好是他欠下的債的數額,恰好出現在他最搖擺不定之時。
他就說關褚那副樣子,怎麼會是崇山明的前男友。
崇山明又怎麼會是他嘴裡的性冷淡,柏拉圖。
薛簡想過崇山明風流,想過他一擲千金,好不浪費,想過他薄情…
可其實,都沒有,都不是。
這是量身為薛簡打造的一出戲,目的隻為了逼他往前走一步。
薛簡将頭埋進身體裡,掩面不知該作何表情。
所以崇山明自始至終都知道,知道他為何而來。
是嗎。
所以崇山明提分手的時候,薛簡隻說了一句好,在崇山明眼裡,算什麼呢。
算迫不及待,算得償所願,算欣然往之。
是嗎。
膽小鬼。
他忐忑的說分手,好把那些錢以分手費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轉給他。
他還等着薛簡一句為什麼。
也許隻要他問了,崇山明就會欣喜的找個說得過去,又不那麼傷人的理由,比如,那個人用針頭紮到你的人是沖着我來的,現在和我在一起,太危險了。
等把錢給他以後,等上幾天,幾周,再制造出一場重逢。
他笃定薛簡愛他,所以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人哄好。
他沒有想到薛簡沒有問。
他沒有想到薛簡到了最後,還能說出一句,如此疏離的話。
“今天有點晚了,我明天再搬走可以嗎。”
怪不得,後來他看起來也那麼難過。
他一定笃信薛簡愛他吧。
畢竟薛簡的愛看起來那麼炙熱,滾燙到像是捧出了心來。
愛到被他親吻就會笑,愛到和他擁抱就覺得幸福。
可是那麼愛他的人,為什麼連一句為什麼,都不肯問呢。
崇山明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深夜裡輾轉反側,覺得薛簡像一團看不清的迷霧,不知道到底該怨他薄情,還是該恨他怯懦。
薛簡覺得自己的心髒尖在疼,好像被紮進了細密的軟刺。
崇山明說,他以為愛屬于戰士。
薛簡終于懂了。
他站起身來,對着褚明煊說了句謝謝,擦了擦眼睛,轉身就要走,褚明煊卻又把他叫住了。
“你不怪他嗎?”
薛簡不解的回眸,“我怪他什麼。”
“他用錢逼你去到他身邊,引誘你順理成章的接受他的感情,你不覺得是對你的羞辱嗎。”
薛簡面色平靜,搖頭,“不覺得。”
褚明煊樂道:“怎麼,色令智昏了?”
薛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後說了句理所當然的話,“如果撒一個500萬的謊,隻為了羞辱我,那我希望大家都來羞辱我。”
薛簡走後,褚明煊搖了搖頭。
崇山明就是大好人,他們就是趁他天真愚蠢,欺他,騙他,雙标的不要太明顯,還說不是色令智昏。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