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神绫:“在你右側。”
來到一間破廟,稍作休整。伶舟遲狼狽氣道:“為何不用法術?偏要自讨苦吃?
傅九決已是鼻青臉腫,無奈道:“廢話,你當誰都有法力,啊姐也不會法術,不這樣還能怎樣?”
語氣苦澀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要說。伶舟遲:“就你這樣,還做什麼第一修士。”
趕忙糾正,傅九決:“是第一劍客,劍客,不是修士。”
獨孤白能想象得出,伶舟遲此刻,估計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寒風襲來,火堆前,四人滿面愁容。
總會有人打破寂靜,咋咋呼呼,傅九決驚道:“東方兄,我把他給忘了。”
獨孤白:“無需擔心,他有自保之力,即便遇上什麼也不會有事。”
一聲歎息夾雜着哭腔傳入耳中,獨孤白嘴角微起弧度。納蘭神绫:“早知如此,就不該出來找你倆,不是喝風就是吃土,還要被追殺,這日子真是沒法過。跟你說多少次了,回去洗衣做飯成親生娃多好,偏要出來瞎蕩,命苦啊,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弟……”假模假樣地咳嗽幾聲,接着道:“萬一,十一二年後我沒了,我那棺材闆要怎麼蓋得住啊?”
話音未落被打斷,傅九決撇嘴道:“蓋不蓋得住我都一樣把你拉去埋了。”
納蘭神绫回應,不過這回應是長久的沉默。
納蘭神绫:“我在還能接濟你,要是以後我沒了,你可怎麼辦?”
傅九決:“噢,你前腳先走幾步,我把剩下的花完就來。”
納蘭神绫:“混不出個名堂,沒成親又沒娃,以後沒人管你可怎麼辦?”
傅九決:“你不也沒有!再說,我也不需要人管。”
納蘭神绫:“萬一我走在你前入土,那時你就隻能孤寡一人。”說罷,裝模作樣抹眼淚。
傅九決:“阿姐,太過了。”
納蘭神绫:“好了,不演了。你呢?你不會也是來找他的。”後半句對準獨孤白。
獨孤白否定:“不是,走錯路。”
傅九決安靜,伶舟遲不屑。
納蘭神绫:“言歸正傳,進展如何?”
按往日規律,傅九決此次任務,定附加了其他任務。獨孤白深知傅九決脾性,看到,若置之不理定做不到。
傅九決回道:“嗯,往生劍被封印在黃泉山,黃泉山位置特殊,處于鬼界,羽族,逍遙閣交界處,想要拿到有些困難。”
納蘭神绫:“上次是拾殇劍,這次是往生劍,還真是……”
傅九決笑道:“有緣。”
鬼界常年冷寂黑暗,且鬼界衆人畏光,白日取劍便可避開鬼界,不足為懼。麻煩的是羽族和逍遙閣,兩處交界處,常年因争搶地盤發生動亂。
五百年前,伶舟至管轄此處,那時的黃泉山風平浪靜,和平安穩。但自《誅仙二戰》伶舟至失蹤後,逍遙閣把控不住此處,撒手不管,加之羽族入侵,久而久之,便成為是非之地。幾百年來,隻有伶舟遲一人獨守這裡。
伶舟遲:“你幫我平定局勢,我幫你取出往生劍,如何?”
傅九決:“……”
這可不怪傅九決遲鈍,畢竟伶舟遲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對誰也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看不上眼的态度。萬萬沒想,他竟也會主動尋人合作,這可令人大為一驚。按他脾性,若不是真到無法掌控的地步,又怎會與人合作。欣然答應,對于傅九決而言,即便伶舟遲不說,他也打算要管。
獨孤白疑惑問道:“你姓伶舟,你和伶舟至什麼關系?”
并未回應,反倒是納蘭神绫回道:“他哥。”
遲疑稍頓,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獨孤白向他緻歉,道:“抱歉,是我未考慮周全。”
納蘭神绫:“不必在意,伶舟至這三字沒什麼好避諱,畢竟這是榮耀。”
火光漸滅,夜色降臨。他人呼呼大睡,獨孤白伫立廟前,觀望月色。
身旁傳來氣息,是納蘭神绫,她也一夜未眠。
納蘭神绫:“看不見,還杵在這。”
兩人都各懷心事,夜不能寐。
歎息聲傳來,納蘭神绫:“拾殇,往生……他真如預言指示一般,分毫不差,等他拿回這力量,我也算完成任務了吧,隻是為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百年曆練,獨孤白自己也沒弄明白,給不出答案,更不能解答。
安靜聆聽,聽她語氣夾雜些許無能為力的絕望,納蘭神绫:“想來真是不公,北唐軒聞一句簡簡單單,輕飄飄的話,困住并決定了四個人的一生。”
獨孤白:“是五個人。”
納蘭神绫笑了,這笑聲更多的是苦澀,道:“是啊,五個人。”
言辭遲疑,獨孤白忍不住問道:“你還恨他?”
沉默,繼續苦笑,納蘭神绫回道:“不知道,時過境遷,早已理不清對他是何情感……恨不徹底愛不能夠,又永生難忘。”
想來可笑,百年來,納蘭神绫逐漸成了北唐軒聞的影子,也在替他做着他未完成的事。
獨孤白右手輕輕撫上她的肩頭,雖未言,安慰卻已足夠,納蘭神绫重複着她的動作,也同樣無言回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