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白心頭一松,堅信往生劍在百裡澤瀉手中,不會生靈塗炭,反而是最為安全之地。
東方既白:“那劍什麼?”
獨孤白眼疾手快,施法,不露痕迹控制伶舟遲說出違心答話:“沒什麼!”随即迅速移步,躲藏!
入仙盟塔參加會議之人,皆帶了禁锢法力的手環,不可能使用法力。果然,伶舟遲猛地一轉身望向殿外,無人……是錯覺。
諸葛不凡:“那請問,大司命藏于百籍典,可曾看到是誰偷襲重傷衆弟子?”
思索片刻,邊攬閱堅定答道:“未曾!百籍典中,不能窺探外界。”
這話保真,無需質疑。
靠椅上的劍客道:“冒充鬼王的女鬼,是怎麼回事?”
邊攬閱答:“不知,許是鬼王大人的安排。”
鬼王安排,一個小小的鬼嫁娘,如何能知?自然也就不在此事上糾結。
果然,即便獨孤白僞裝換個模樣,還是招黑,什麼壞事都能沾身。
諸葛不凡笑吟吟道:“那請問,要往生劍幹什麼?”
此言一出,目光彙聚,方才的“無可奉告!”這麼快便忘了?紛紛一臉吃驚不可置信,暗自打賭“答”是“不答”……此刻,獨孤白也甚是好奇。
鬼使神差,邊攬閱遲疑一刻,道:“一開始,垂涎往生劍的不是鬼王,而是蒼。是她要取往生劍,至于要做什麼……”搖頭,表示不知。
一片嘩然,伶舟遲氣的不輕,當真是看人下菜碟。
諸葛不凡:“多謝!”
邊攬閱移開視線,自己都愣住了。
獨孤白嘴角弧度稍揚,百裡澤瀉曾說——“除了流火原種,蒼帝今日帶不走任何東西!任何人!”他果然說到做到。懷中掏出木簪,不由自主道:“他在,總能這麼安心!”
将這木簪揣回懷裡,心道:“事實如何?還得再問她,如今被監禁,得另尋時機。”
……
此時此刻,衆人沉默,不過可不是全因相信邊攬閱為人,隻是該問的已問,不知從何問起了?畢竟已認罪,如何再審?
邊攬閱這事,好在沒造成什麼人死亡,就是丢了往生劍和間接造成衆弟子傷亡。充其量就是卧底身份曝光,按照仙盟塔規矩:終身監禁!若是後續再查到什麼實證,必定是要誅殺。
滴水不漏,一人攬了全責!
……
暗中伸出一雙手,将獨孤白生硬拉走……來人正是納蘭神绫。
“不要問!”納蘭神绫一副愁相,斬釘截鐵道:“邊攬閱這事你莫要再管,我也不會幫你,你死了這條心。”
這是受氣了?受氣包似的,鼓鼓的,有些怒意。獨孤白望向她,身體跟随移動,若有所思。的确,邊攬閱這事太過突然,猝不及防。
明令說不要問,偏偏要問個清楚。
獨孤白道:“為何如此慌張?”
納蘭神绫不做聲,極力逃避。近在耳邊怎會聽不見?
連連呼喊,無濟于事。還是一樣沉默,自顧自地執着地,拉着獨孤白就要遠離這是非之地。
獨孤白:“納蘭!”
“……”
終是停下了腳步,獨孤白衣領都被扯得有些歪了,不停往下滑……
始終背對着她,獨孤白清晰聽到納蘭神绫歎氣,看不見正臉,估計陰沉得很,聽她道:“你和九決,就不能改改這愛多管閑事的臭毛病。”
“……”
打定主意要管,九頭牛也拉不住。兩人都熟知對方脾性,誰也拗不過誰。
在黃泉山那日,納蘭神绫引開桑後已過多時,回到仙門,鋪天蓋地傳來邊攬閱的謠言。
獨孤白肯定道:“謠言,不全是她自己散播的。”
心中杜明,所說的“她”自然是邊攬閱。納蘭神绫贊同,道:“很明顯,謠言有真有假,散播謠言的定有兩撥人甚至更多。一個是邊攬閱自己,至于另外的,就不為人知了!當務之急是找回九決,不然早晚禍及他!”
“……”獨孤白點頭表示贊同。
忽覺納蘭神绫盯着自己,聽她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刺激到他?不然以他那性子,怎會招呼都不打就消失?”
“……”
這麼一想,獨孤白自我反思。好像也沒做什麼吧,要說做了什麼,也該是蒼,怎麼也輪不到自己。
“還是要管!”納蘭神绫稍帶怒氣,恨鐵不成鋼般。銅錢碰撞聲傳來……天機不可洩露。
獨孤白緩緩道:“九決你不必擔心,我會把他……”
“我擔心的不是九決,是你!”
“帶回來。”
赫然打斷,獨孤白頓了頓,知曉她的擔憂……點頭回應:“我知道!”
聽她這話,納蘭神绫低着頭:“我若能永生,定保你一世平安,可你知道我等不到那個時候,我甚至不敢去想你和九決會面臨什麼?”
“……”
擡眸間,納蘭神绫臉色煞白,察覺異樣,獨孤白急促道:“怎麼回事?”
“一語成谶。”納蘭神绫随和,看來心中有所準備,對這突發意外并不驚訝。
語音甫落間,四周泛起金色光芒,璀璨奪目,呈圓環将兩人圍住……見此狀,納蘭神绫恐慌萬狀,出手打斷獨孤白,大驚失色道:“膽子也太大了,這可是在仙盟,快收回去!”一個舉動,把她吓得差點掉魂。
獨孤白臉色漸白,十分擔憂,可觀納蘭神绫,明明病的是她,此刻的嬉皮笑臉與病重的身體格格不入。還有閑情打趣,納蘭神绫笑道:“你肯定刺激到他了,不然他這神眷之力怎會越發壓制不住?”
心知肚明,這個“他”是傅九決。
雙眉緊蹙,并未留意這話。
納蘭神绫擠出笑容,道:“多謝,但,不必浪費這力量替我壓制,暫時死不了。”
“……”
聞言,獨孤白眼神黯淡無光,郁郁寡歡不知如何答。
兩人心照不宣,任憑時光流逝指間,換來的是長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