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白擡起手,淩厲光束刺眼,将這些東西盡數毀去。
奪門而出,再入門。
此間有兩人,皆是羽族,一人被鎖鍊捆綁吊死,一人倒地死絕。兩人同樣面目猙獰,連身上大片傷疤都一模一樣,似火灼燒傷……這傷疤,獨孤白十分清楚,也曾經曆過。這是——生命圓環反噬。
即,強行剝奪他人生命圓環失敗,慘遭反噬。同族之間自相殘殺,不是奇事。
再入一門。
此間之人是鬼族,鬼族之人早已死亡,是個靈魂體,可這靈魂體被囚于籠中,下半身正化為血水散去……獨孤白背過身去,不忍直視。
猜測油然而生,這是被抓來實驗,用慘酷手段研制——人造離魂傘。
……
奪門而出,望着這一眼望不穿的“迷宮”。猜測,難道這些都是。
忽然,鋪天蓋地的呼喊聲,嘈雜聲充斥腦海,慘叫聲吼得獨孤白頭痛欲裂,往日情景勢不可擋地爬滿,占據了獨孤白的腦子。
而事實上,周圍一直都是沉寂死靜,并無人呼喊,更沒有嘈雜聲。
……
獨孤白發瘋般闖出去,右手緊握玉牌,瞳孔放大死死盯着玉牌上的大字,順着左手掌心羅盤的指引方向,一路狂奔……手背青筋突起,玉牌承受巨大握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化成碎沙散去。
一路狂奔,在一間名“藥坊”的門前立住。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好在,這次看到的不是什麼血淋淋的東西,如隔間名字一般,隻是間存儲藥物的普通隔間。
可這藥物……琳琅滿目,簡直就是用之不竭。這還沒算躺在小方格中的,如何從這不勝枚舉的藥物中挑出目标?這是個難題……難不成要挑出與目标相似的藥物?然後一個個地嘗?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極具挑戰,極其耗力。
是的,獨孤白确實這樣做了。她深受刺激,不論有毒無毒;不論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管服下會有何反應?通通不管,吞下一個又一個不明藥物,不僅是為了麻痹自己,“洗淨”腦子中的亂像。也是為了通過咀嚼方式,嘗出要找的藥物。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邊吞邊念聲道:“不是,也不是……這個更不是。”反複念道,邊念叨邊往嘴裡塞東西。好在現在隻有她一人,這瘋癫舉态若是讓旁人看了去,定認為她是個神經病。
手上嘴上動作一刻不停歇,再這樣下去,非得自己把自己弄死。猝然,舌尖一緊,随即口吐鮮血……這才停下動作。
緩過神來,是一陣刺痛,一向雲淡風輕的臉龐竟也會出現痛苦難堪的表情。許多年來,獨孤白都很能忍痛的,已經好久沒有東西能讓她感受到疼痛了。今兒個真是破天荒了。
“真是失敗。”獨孤白擦去嘴角血迹,垂下了頭,扶額苦惱地自嘲道。冷靜下來發覺自己方才的舉動已不是失态,而是瘋癫。許久,都羞愧難當擡不起頭來。
不過,休憩片刻後,便又開始了嘗藥。
苦的、酸的、澀的、無味的……太多了,不過獨孤白覺得不論哪種,嘗出來的味,都一樣。
不知道在裡面待了多久,等回來時,隻見傅九決焦急徘徊。
見她歸來,傅九決一個搶步立于獨孤白眼前,“你去哪了,沒受傷吧,怎麼現在才回來?”邊說邊繞着獨孤白轉了一圈,仔細檢查着獨孤白是否受傷。
“沒受傷,我在那裡,找到能讓她蘇醒的藥材了。”獨孤白平和道。
“在那裡,哪裡?我在‘有緣相逢’等了三天都沒等到。尋了好幾處地方也未尋到你,我還以為你……”似覺不妥又輕咳兩聲,緊接道:“回來就好,下次可決計不能讓你一人去了。”
獨孤白正想解釋,猛然到意識不對。抓着傅九決的手詢問道:“‘有緣相逢’?”
“是啊!就是我們配合,我将人引開,你去尋藥材的那個地方。”傅九決答道。
早知獨孤白不記事,這才過三日,竟已不記得“有緣相逢”。獨孤白一怔,因為她看到的明明是“來去自由”而不是什麼“有緣相逢”。
望着腰間玉牌,獨孤白暗自猜測:是這東西。是玉牌,讓他們看到不一樣的名字,既然名字不一樣,那看到的場景肯定也不一樣。
知曉緣由,怪不得傅九決尋了三日都未曾尋到人。
獨孤白道:“無礙,先想辦法讓她醒來,再做打算。”
拉着傅九決便入了門,方才太過專注“有緣相逢”,正要掏藥材需要用手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拉着傅九決的手。擡頭一望,發現傅九決緊盯着自己的左手腕,不知道在看什麼,除了幾道無傷大雅的劃痕,也沒什麼吧……依着他的視線掃去——三道疤,獨孤白急忙拉下衣袖擋住,這麼一瞬,獨孤白竟有些不知所措。
“先弄藥吧。”傅九決開了口,移步向前,隻是瞧着神色不大好。
獨孤白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附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