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
剛進門,就聽見傅九決慘叫,隻見他右手腕被那人死死捏住,左手穩穩的端着藥碗……雙手沒空,雙腳雖有空,但萬萬不能用,就隻能這樣任憑自己被傅文繁音制住。
剛清醒過來,眼神難免迷糊,看清了來人這才罷了手。傅文繁音有氣無力道:“是你啊,你不會推開嗎?傻啊你。”
傅九決氣道:“看在你病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傅文繁音側過頭去,回道:“哦,你才有病。”
傅九決:“你……”
好氣又好笑般,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道個“你”字。獨孤白輕咳兩聲,正色道:“蒼帝都,出不去了。”
此言一出,三人并不驚訝,畢竟這麼幾日都是這麼躲過來的。
傅文繁音開了口:“出不去正常,多等幾日,就可以出去了。”
獨孤白:“等什麼?”
傅文繁音:“ ‘東風’。”
此言一出,傅九決毫不猶豫拔劍指向她,嚴肅道:“你做了什麼?”
如此笃定多等幾日就能出去,是做了什麼?才能有如此把握。獨孤白也是神色一凝,這個風口浪尖,不免懷疑這人是敵是友?心中笃定,獨孤白心道:“納蘭,傅文繁音終究是個變數,若是她影響了我們的計劃,到那時隻能……”
心緒被打斷,聽傅文繁音道:“無可奉告!”見她緊閉雙眸,氣定神閑,語調也十分高傲,隻當“第一”劍是個擺設,當真不怕被一劍封喉。
“嗆啷!”一聲,第一劍又灰溜溜地收回鞘中。
傅九決望向獨孤白,苦惱道:“我忘了,她不是活人。”
用劍指鬼,豈不草率?
獨孤白道:“不該解釋解釋嗎?”
“……”
“……”
解釋什麼?三人皆心知肚明,剛入極樂世界平白無故消失,想必是為了會見鬼王。至于平白無故又出現,還恰巧撞上蒼與百裡澤瀉争奪往生劍,藏在暗處不幫……種種迹象指明,傅文繁音可疑。
她緩緩擡眸,眼神中透露着清白,不慌不慢回道:“懷疑我?”緩緩起身,輕聲歎息。無奈道:“我發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與我無關。從頭到尾,我就隻做了兩件事——鎮壓邪物,被抓。”
這倒是奇了,鎮壓邪物知道,被抓也是計劃之中?傅九決再次确認,詢問道:“你是說,暗中觀戰包括被抓,都是鬼王的命令?”
她點頭回應。
姑且信她。
傅九決不死心,頭鐵般問道:“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問了獨孤白想問的問題,不過,得到的答案還是——“無可奉告”。
轉身,一把奪過傅九決手中藥碗,将剩下藥水一口吞了下去,緊盯着空藥碗,傅文繁音道:“我非活人,喝什麼藥!唉!看來你們是真不知道,鬼族有自愈能力。”
“……”
所以,這麼多天灌的藥都白白浪費了。能夠醒來,完全是靠——自愈。
傅九決一把奪過藥碗,險些沒一口血氣直沖雲霄,心痛道:“那你還喝我的藥,暴殄天物。”
“多謝!……好歹是給我弄的,不喝豈不辜負。”傅文繁音死過一次說話就是硬氣,語調也十分輕快,看來自愈的差不多了。
居然無力反駁她的話。
可接下來,傅文繁音的話卻令兩人頓感不妙。她随意把玩着手中鈴铛,望着鈴铛發呆。清脆聲響直擊心靈,窺見傅文繁音冷沉着一張臉道:“蒼帝都,很可能成為下一個福仙國。”
傅九決:“此話何意?”
蒼帝都不是蒼的地盤嗎?如今這三界中,誰有如此大能耐能與蒼抗衡?更别提有把握讓蒼帝都如福仙國一般,消亡覆滅。
獨孤白:“蒼打算舍棄帝都。”
這倒是蒼的風格。隻是舍棄歸舍棄,為何還要覆滅?
傅文繁音緊接道:“嗯!刺客殿重現于世,定與上翼洲有關。”
獨孤白猜得到這個可能,聽到“上翼洲”這三個字,心中笃定:“納蘭,動手了。”
此刻,腦海中又浮現出納蘭神绫的話。
【納蘭神绫:“蒼野心勃勃,絕不可能再安分五百年,與其被動等她出手,不如主動出擊,逼她動手……”
獨孤白:“打算怎麼做?”
納蘭神绫:“蒼想做‘大事’,那我們就推她一把。上翼洲,她一定感興趣!”
神情微恙,上翼洲是仙門封地,這片土地靈力充沛,是片稀有的福地……沒有人不垂涎的。為避免禍亂,誅仙二戰時,北唐軒聞将這片福地封印掩去。
後世對這片福地,皆隻聞其名,不知其址。
獨孤白頓了頓,回道:“你打算打開上翼洲的封印。”
“是!”
納蘭神绫回答得很幹脆,很決絕。
福地隻有一片,仙門卻有多個,分配不勻,豈不是會讓人哄搶?紛争四起。更何況,在外還有羽族虎視眈眈。
納蘭神绫也知曉其中利害,還是執意要做。她道:“仙門安逸百年,也是時候讓他們心生敬畏……所有責任,不該全加注于神眷者身上,既是蒼生一員,那這蒼生,就一起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