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白原地伫立良久,仿佛一尊石像一動不動,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轉身,一個印有紅蓮圖案的鈴铛掉落,發出清脆聲響。
思緒回旋,獨孤白瞪大了眼睛,那個令人提心吊膽的,恐懼的聲音,伴随着鈴铛聲在她的腦海中回蕩,【蒼說過:“若你赢了,我就把你想要的人還給你。”】
……
大事不妙。
“獨孤,快走!”
身後傳來傅九決緊迫聲,隻見他右手執劍,嘴角帶血,動如脫兔般抓住獨孤白的手腕轉身就逃。
獨孤白也清楚,從進入蒼帝都的那一刻,便已落入陷阱。
狂奔幾裡,被圍堵進角落,數名刺客手持短刺在前攔截,手指骨節發出咔咔彈響,投來挑釁目光。轉身,又是數名刺客肩扛彎刀,堵住退路……左側右側……天羅地網,無路可退。
“往哪逃?”領頭扛刀的刺客不屑道。
獨孤白認出了領頭的刺客,道:“刺客十五。”
刺客榜十五号,曾與他交戰過,此人絕不是善茬。形勢不利,獨孤白移步向前,拾殇劍憑空而現執于右手,對身後的傅九決道:“跟緊我!”
一場血戰無可避免,聞言,傅九決阻止道:“獨孤,我來開路。”移步上前以身作擋。
獨孤白不聽,劍光掃過之處城牆破裂,若是劈在人的身上,此刻必定已斷成兩截。
堅實牆壁被一劍劈開,趁着塵土揚起之際,趁虛而逃。
見人逃跑,刺客十五也不慌,語氣挑釁道:“攔住他們。”
刺客四散,形如一張巨大的天網,這陣仗,不就是在表明——無人能逃出生天。
後方襲來暗箭,正中傅九決背部,但他一聲不吭,獨孤白也未察覺。所剩法力不多,而這些刺客也不是吃素的,不僅法力高強,速度還極快,逃,難如登天。
若獨孤白決定強行突圍,雖有把握成功,但也一定會付出慘痛代價。所以,他們停了下來。
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未等獨孤白開口,傅九決急忙道:“無礙,是我大意了。”
看清箭上紋路,獨孤白道:“雲紋箭。”心中暗自确定逃不掉了。
獨孤白厲聲道:“諸位的待客之道,當真别緻。”
紛紛伫立,目光所及之處殺意暗藏。見他們不再逃,刺客十五也罷了手,隻道:“走一趟吧。”
到手的獵物怎會以禮相待?若不是奉人之命,隻怕此刻兩人早已千瘡百孔。
聞言,獨孤白望向傅九決,會意。
此刻情形,不走也得走。
粗魯地将傅九決關押,對獨孤白倒是一副以禮相待的模樣,沒捆綁也無任何束縛,絲毫不怕她逃。
觀望四周,不是牢房,也不是什麼十八層地獄,而是一座繁華的宮殿。
刺客十五将她帶到此處後,揚長而去,就這麼将她晾在這。門外設了禁制,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獨孤白仔細回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忽然,納蘭神绫傳音而來。
“小白,想知道此刻仙門狀況嗎?”納蘭神绫那頭傳來語音。
獨孤白“嗯”聲回應,雙眸緊閉,入定打坐。
兩方畫面一連通,隻見眼前仙門衆人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黑。
一劍客盛氣淩人道:“蒼那個女人,為禍三界,當真該死!”
獨孤白汗顔,心道:“怎麼哪都有他?逢亂必出嗎?”
為首那人懷抱卷軸,面如冠玉,鼻若懸膽,正氣十足。
正是歐陽莫問。
聽他正色道:“極樂黃泉,鬼王攜往生劍群遷入逍遙坤澤地界後消失無蹤。為防鬼界伺機報複,蒼,封鎖逍遙坤澤邊境,下令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當真霸道!”
“這算什麼理由?諸位心知肚明,蒼這是又犯病,要拿我仙門開刀。”
“嚣張,真當我仙門人都死絕了嗎?”
……
不滿控訴接踵而來,吵得人頭疼。
東方既白制止争論,好言勸道:“如今都傳上翼洲重開,蒼看上這片福地也不是什麼怪事,隻是可惜了逍遙閣與坤澤宮,隻因一個虛無缥缈的傳言,便遭了無妄之災……”
後人對上翼洲這個地方,都隻知其名不知其址,準确來說,了解上翼洲的,隻有北唐氏兄妹……而上翼洲重開的消息一經傳出,便引得世人嘩然,更有傳言說,逍遙閣坤澤宮與上翼洲相鄰。
近不近的,無人确定,但逍遙閣坤澤宮确實因這傳言遭受了無妄之災,蒼,不由分說将這兩大仙門邊境封鎖,引得當地怨氣橫生。近日來,不管是派去此地的仙門弟子,還是當地原住民,包括鬼族等……都消失匿迹,搞得人心惶惶。
而最先倒黴的,便是逍遙閣與坤澤宮。
“唉!”聲一片。
盛氣淩人的劍客不耐煩道:“仙門弟子失蹤,定與羽族脫不了幹系。”
東方既白坦然道:“畢竟是仙門理虧在先,如今又無實證證明是羽族動的手腳,貿然行動,隻怕禍及無辜之人……蒼性情不定,搞不好發瘋在發動個《誅仙二戰》什麼的,那可就……唉!”
“《誅仙二戰》?哼!她也得有那個本事。”有人不信邪,無知般道出這話。
聞言,東方既白反駁道:“不是我懼蒼,恕我直言,她确實有那本事。”
若是旁人道出這話,必遭反駁。隻是偏偏說話的是東方既白,畢竟,他可是《誅仙二戰》中幸存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