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見林靜,風行知谷虛。
蒼帝都邊緣幽靜處,獨孤白等候多時。
“螫手解腕?你和那女鬼一樣愚蠢。”一把嗜血彎刀被狠狠插入地底,刺客七号邪魅狂野,蔑視道:“怎麼不逃了?前幾日你不是逃得很快,連暗殺的刺客,都追不上你呢。”
獨孤白側身,嘴角牽起一抹不可思議的笑,手中拾殇滴落血珠。
回道:“我來,殺你!”
拾殇劍快到轉出殘影,緻命一擊襲去,刺客七号也不慌張,彎刀力擋冷劍。“砰!”彈開,獨孤白繞至刺客七号後背,與他背對着背,趁其大意,拾殇劍回旋,在他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迅速拉開距離。
刺客七号怒道:“你果然很難對付,很好,獻上泣血術和生命圓環,我讓你死得痛快些。”
暴怒之下的彎刀出擊依舊出神入化。幾個回合下來,誰也不占上風。
越久形式越不利,頻繁使用法力牽動本體,左手腕上兩道疤痕退去一道,法力更強了,一劍刺穿他的腹部。這一劍,徹底激怒了他,他不再壓制本體,爆發全部法力。
生死取決于這一瞬。
還是差了一點,獨孤白險勝,将他制住。此刻,獨孤白血紅了眼,滿腔怒火:“我不過是輕微引誘,就引得你獨自赴戰。你要為你的貪念,付出代價。”
刺客七号醒悟,窒息直言:“泣血術,是你故意透露,死在你這個賤人的手裡,我死不瞑目。”
“安息吧!”
拾殇劍了結性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獨孤白無力癱瘓倒地,死死抓着左手面露痛苦,豆大汗珠裹挾血珠快速滑落。一滴,兩滴……無數。
如此創傷,全身沒有一處是好的,獨孤白險些沒緩過來,痛到發不了聲,心道:“不能死在這裡。”
林中傳來沙沙聲響,前腳躲起來,後腳便有人到了,隻見一片狼藉和一具死屍。
說來好笑,明明都是陌生面孔,不識無交集,卻個個想拿她立功。
金羽令懸在掌心,遠遠聽到其中一刺客道:“那女人走不遠,把人給我找出來,通知刺客十五。”
帶着死屍離去,人已走遠,獨孤白遲遲起不了身,血手顫抖地從懷裡掏出鈴铛,輕聲道:“傅文繁音。”
又踏上了尋傅文繁音的路。
……
三日後。
事态頻發,白日的蒼帝都寂靜升空,除了黑臉冷眼的刺客,無人敢出沒。
出不去,繞着偌大蒼帝都躲了一日又一日。一處告示令她停下了腳步,一望,心一懸。告示講述很多,其中一條說的是——傅九決被抓,于阙亭宴請其伴,三日後無人現身,斬首示衆。
突發變故!
表面宴請,實則鴻門宴殺機四伏,請君入甕。
獨孤白大概猜得到是何狀況,東方既白一定與他們彙合了,隻是出了意外,導緻傅九決落單被抓。
今日是期限最後一日。
“咳咳!!”獨孤白緊捂口鼻,放手,潔白手掌染上了鮮紅,又擡起左手望了望這三道粗糙的疤痕。
與刺客七号一戰,傷即根本。
獨孤白撕下告示,離去。
……
阙亭立于蒼帝湖中央,五道石橋連接通路,亭身壯闊繁華……禍事未出之前,這裡是整個蒼帝都内最熱鬧的煙火之地。
未進裡面,便覺殺氣沖天。身後伸出一手。
“噓!”
獨孤白稍稍擡眸,輕咳兩聲。
東方既白問:“怎麼回事?你臉色不太好。”
“無礙,狀況如何?諸葛不凡呢?”獨孤白輕聲道。
東方既白垂下了眼,沉重道:“諸葛不凡仍未有消息,你離開不久後,我便與九決師弟彙合救人,帶着衆人逃離,隻是突生變故,被刺客十五攔截。他是因為我們才被抓,今日是最後期限,我必須救人。”
獨孤白鐵了心一般,直言:“我去。”
“不行……”
“放心,我有把握逃離。”
“當真?”東方既白有些懷疑。
獨孤白點頭,“嗯!”聲回應,凝視着他。
深知對方脾性,東方既白說不過她,妥協回道:“萬事小心,千裡鏡在九決師弟身上,不要戀戰,有機會讓他帶你走。”
踏入石橋,湖底寒氣四溢,心一緊,獨孤白竟生出一絲恐懼之意……一個人也沒有,擺明了請君入甕。
忽然,前方突現一人,左手提着第一劍。
那人道:“主上已設宴等候多時,請。”
随着那人引路進入,亭門緊閉,正中央設一宴席,獨孤白毫不客氣端坐其中,倒了杯酒。
“單刀赴會……我以為來的會是那些人,沒想到是你,真是意外之喜。”
獨孤白不想理會,開門見山道:“我要先見我的人。”
刺客十五仰頭恥笑,認為獨孤白是瘋了大言不慚,是蠢了才會選擇單刀赴會。
刺客十五蔑視道:“你沒有資格談條件。”目光犀利。
手中杯,酒香四溢,獨孤白平和道:“你覺得一條人命和泣血術哪個重要?嗯!好酒。”
刺客十五神色微恙。
獨孤白飲下酒水,又道:“我覺得泣血術更勝一籌,你呢?”
“……”
一句将其壓制,獨孤白胸有成竹:“不說話,那就是認同。所以你該好好說話,這樣,我們還有的談。”
刺客十五“哈哈哈”冷笑着,命令道:“來人,帶上來。”
亭門大開,伴随着鎖鍊聲,有人緩緩進來。
“獨孤。”傅九決輕聲道。
隻是他身上早已千瘡百孔,法力也被鎖住,四肢更是被厚重鎖鍊束縛。
獨孤白上前,觀他傷勢。衆人見狀,彎刀、短刺等武器紛紛指向獨孤白。
“快走!無人攔得住你。”傅九決壓低了音量,附耳道。
獨孤白道:“嗯。”
刺客十五冷笑:“唉!他骨頭是真硬呐,百般折磨也不肯吐出一個字,不知道你,會不會令我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