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獨孤白不肯交出泣血術,那便是有來無回……如若交出泣血術,依舊有來無回。獨孤白深知這點,以此為籌碼相互牽制。
獨孤白使了個眼色,傅九決遲疑了一刻,會意,不在發聲。
言歸正傳,獨孤白起身,言語犀利:“我來,不為救人。”
刺客十五:“不救人?難不成是來送死!”
獨孤白不理會,道:“隻為交易。他被你們傷成這般,救了也出不去,不如來做場交易。”
刺客十五:“如何交易?”
獨孤白:“泣血術給你們,放我和他離開。”
刺客十五:“那不還是救人。”
獨孤白:“錯了,與其說是救人,不如說是交易。”
刺客十五:“哈哈哈,有趣,就依你。”
獨孤白:“筆墨紙硯。”
刺客十五:“不必,錦書已備好,勸你不要耍花招,否則。”伸手往脖頸上一劃,目光邪魅詭谲。
威脅獨孤白。
錦書除了有和平之意,還能驗其真假。這麼一來,寫假的泣血術是行不通了。
獨孤白緊閉雙眸,一個個鮮活文字跳動在腦海中,落筆。
一盞茶,未寫完!
一柱香,未寫完!
看出獨孤白在磨蹭,未多言,隻是投來眼神殺。
一時辰,停筆!
拾起錦書一觀,刺客十五臉色扭曲,直勾勾盯着她,心聲咒罵之感。
這倒不怪刺客十五臉色别扭,實在是錦書慘不忍睹。文字重複冗長;字面邋遢塗畫;字形更是堪稱原始。歪七八扭,龍飛鳳舞……寫了一時辰,寫出這麼個醜玩意兒,換誰誰不氣。
左手托腮,獨孤白自信道:“我寫的如此詳細。諸位若是看不懂?不如求我?”
刺客十五冷臉,惺惺作态道:“稍等片刻,來人。”
早知他要現場找人換血驗真假,錦書都不信,當真疑心過重。按照交易約定,在換血成功之前兩人是不能走了。不過這正中獨孤白下懷,悠閑又倒了杯酒,吞下,視線偏向後方偷觀傅九決狀況。
一時辰已過!
左手托腮,杵在案上沉睡的獨孤白被一陣寒意驚醒。
睜開眼,無數彎刀,短刺直勾勾指向自己。
刺客十五怒氣熏天,後槽牙咬緊道:“敢耍我,泣血術是假的,找死。”
群起而攻之,個個鐵着心黑着臉,兇猛得像個猛獸,見狀,獨孤白也不慌,輕松化去攻擊。
獨孤白道:“着什麼急?泣血術不假,隻是還差一句要意。”
刺客十五更加火大:“你說什麼。”
獨孤白歎聲道:“急什麼,若方才成功,隻怕我和他早已人頭落地,自然得留個底。不如我們來打一架,我若輸,我和他任你處置,要意也給你。反之你輸,你放他走,我留下……怎麼選你都不虧,如何?”
刺客十五蔑視,這次可不好騙,聽他道:“聽聞九行山靈尊當年戰績累累,曾一人單挑五大仙門三千餘人,一舉奪冠。鄙人不才,今日剛好帶了三千人,不知靈尊,能否複刻當年輝煌時刻?”
獨孤白爽快答應:“好,三千就三千,我赢你放人。”
亭中,湖邊兩岸擴至外圍,黑壓壓一片。極其壓抑,天空瞬間暗淡無光。
刺客十五:“有趣,那就開始吧!”
話音甫落間,拾殇劍光芒四射,獨孤白雷厲風行般幻化無數身影。劍随人影,眼花迷亂,随即散落無數金色劍影,鋒利輕巧般擊倒數名刺客。眼明手快動如脫兔,成片刺客倒地不起。
這招眼熟,傅九決驚歎:“離魂術。”此刻正是關鍵,不能分心,繼續調息。
一盞茶已過。
獨孤白:“不夠!”
一柱香已過。
獨孤白:“不夠!”
一時辰已過。
獨孤白:“不夠!”
她殺紅了眼,拾殇劍身染成鮮紅。尚存力量。
……
申時至。
渾身乏力,面露難色,仍能一戰。
獨孤白:“再來!”
……
酉時至。
撤去一道疤痕,本體顯露,金色發絲裹挾汗珠,艱難一戰。
刺客十五大驚:“有趣!”
獨孤白:“再來!”
……
戌時至。
撤去二道疤痕,力竭。棄拾殇劍,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短刺,似刀又似短劍,形狀特異。獨孤白心中明晰,心念:絕不能倒下,必須撐到亥時。
刺客十五坐不住了,認出了那武器。僵着臉道:“荊棘刺,刺客九号。”
獨孤白:“再來!”
……
刺客十五音色渾厚低沉,直言:“不歸屬羽族神眷系或堕落系,竟戰隊仙門。今夜你帶不走他,所有人一起上。”
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未撐到亥時。
獨孤白血拼至此已是極限,強弩之末,肩頭硬生生扛了一刀,鮮血如流水般噴湧而出。
即便如此,獨孤白依舊鎮定,直言:“那就讓他帶我走!”
荊棘刺朝傅九決射去,“唰唰唰”鐵鍊被斬斷。身形如鬼魅,擊倒刺客的同時奔向傅九決……頓感不妙,刺客十五大驚失色,怒道:“攔住她!”
力竭,獨孤白被衆刺客擊落,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