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決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低聲回道:“嗯……在看什麼?”
獨孤白往後扒開塵土,認真觀摩。
壁畫中從頭到尾隻有兩人。
傅九決也随着她側頭觀摩,也被其吸引,抱着手臂問:“這兩個小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本古籍中看到過?”
獨孤白:“嗯。這個執傘人好像是,相裡奕無。”擡手指了指壁畫中兩人相擁中的一人。
壁畫中的兩人緊緊相擁,執傘人笑容燦爛,左手高舉傘面,而另外一人側身,惺惺相惜将他攬入懷中。十分幸福溫馨。
聽她這麼一說,傅九決湊上前去,随口道:“确實與古籍中的畫像很像,傳說他是世間第一成鬼之人,自他之後才有了鬼界,怎麼說也是鬼界鼻祖了。”一眼掃過去,又驚歎:“這些都是!”
這些栩栩如生的壁畫,都是這兩個人相互依偎,惺惺相惜的場景。
傅九決歎道:“他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不然壁畫承受百年摧殘,早已看不清了。感情得有多深,才會刻的有多深!”
“嗯。這句倒是深情!”獨孤白發現一串有趣的文字,看得入迷。
“哪句?”
傅九決往她那邊挪去,彎腰琢磨,念道:“奕,此生唯愛言一人,永不背叛。若違此誓,永不得所愛,心痛而死。”
此誓言刻畫的如此深,哪怕是經曆百年摧殘,也依舊深沉,清晰可見。
獨孤白随口道:“挺好的。”
……
“這是什麼?”
獨孤白一觀,字迹有些模糊,在字面上反複擦拭,隻能看得出個大概,直言:“應當是個預言。”
傅九決瞪大了眼睛,使勁看寫的是個啥:“世間第一神,因負罪孽……償還幾生,鎮守……什麼……永世不出。唉!這怕不是誰随便寫着玩的吧,且不說這世間第一神沒有,就連現在神眷者也寥寥無幾,況且成神隻是個傳說,是真是假尚未得論。”
這話倒是真,獨孤白道:“不一定,傳說、預言令人恐懼之處不在于後果如何,隻是因為它們往往成真。畢竟誰也不能掌握未來之人,未來之事。”
點頭贊同,又覺古怪,傅九決道:“因負罪孽,償還幾生。是說這位第一神所犯罪過頗多,罪孽深重嗎?既然罪孽深重,成神豈不矛盾?”
獨孤白困惑:“功過難評嗎?”
“那這個呢?”傅九決擡手指着一串小字,視線彙聚,不緊不慢念了出來:“神眷彙聚之日,災難降臨之時。”
按理來說,神眷者是庇護世間的救世主,是大英雄,怎會是災難降臨?獨孤白直勾勾盯着這幾個字,恍惚之間脫口而出:“不知道。”
……
“算了,獨孤,接下來去哪?還有……”傅九決伸了個懶腰,放松說道。随後又十分認真,垂下手去,飽含歉意:“還有……對不起。”
聞言,獨孤白眉頭緊鎖,問:“你為什麼老是和我說對不起?”
傅九決低聲道:“我曾以為我能夠保護好身邊的人,可事實上并不是。”
眼睜睜看着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受傷,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很煎熬。
獨孤白一怔,她明白了,心道:真正的神眷者麼?一個攬責的神眷者。
她答非所問:“不再問點什麼?”
還能問些什麼呢?比如:是何身份?藏匿仙門有何目的?之類的,獨孤白以為他是不好意思開口,但如今看他好像并不想問,為了轉移話題,隻好自己提醒了。
雖然現在與平日一樣黑發垂直,但之前獨孤白的金色發絲和生命圓環,傅九決都是看到了的,不可能猜不出她的身份。
可他的回答再次令獨孤白愣住。他道:“問什麼?哦!”反應過來又笑嘻嘻道:“獨孤,如果你想說,我會認真聽,可如果你不想說,也就不必問。”
獨孤白眨眨眼,心中多了些觸動,心情也沒有之前那般沉悶,她道:“傅文繁音有句話說的倒是不錯。”
“什麼話?”傅九決問。
他對獨孤白從不設防,還沒聽到答案是什麼,就被莫名敲暈。
獨孤白答:“跟着我容易喪命……危險的事,你還是别去了。”
取出羅盤和一個藥瓶,塞到傅九決懷中,道:“這個羅盤,會帶你找到東方既白。至于這藥……你會用到的。”
轉身提起拾殇劍,離去,去做未完成之事。畢竟納蘭神绫未到,九行山的支援也無音訊,作餌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