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決是不得不插手了,獨孤白自然也忍不住,随着他一齊現身。
有半數弟子見到刺客九号,下意識将卸下的劍鋒又擡了起來。
一弟子十分不屑雙手抱臂,有些冷嘲熱諷:“你們舉劍幹什麼?一個刺客而已,竟也能把你們吓成這般,沒聽到天下第一劍客不讓咱舉劍麼?再不放下,又要惹人家不高興了。”
确實沒有明說,更沒聽到,隻是傅九決強硬态度的本質就是讓衆人放下利劍。
“我也不知道啊,許是鬼迷了心竅,見到她就下意識舉起了劍。”
多事之秋,還有兩人躲在暗處。諸葛不凡暗歎道:“好像不需要我倆。”
傅文繁音本就不想多管閑事,也是無聊回了句:“嗯!待着吧。”
放下劍鋒無奈之舉,臉服心不服之人衆多:“她若不是,那她額上印記作何解釋?”
那姑娘愣住片刻,想想身為修仙者不為匡扶正義而死,卻于瘋言瘋語中窩囊死去,算個什麼事,于是她緊握拳頭,滿臉不甘據理力争:“一個印記又能說明什麼,更何況我從未見過這印記,更不知何時有,如今突然顯現,不覺得古怪?況且,預言是否成真尚未得知,又能斷定什麼?”
甯可錯殺,決不放過,仙門中人聽來這話,就是在狡辯。
“古往今來,百籍典上預言皆已成真,攜詛咒而生的神眷者必會毀天滅地,百籍典最後一個預言,定不例外。”
言辭犀利卻句句在理,顯然衆人更信此言。齊聲高呼:“預言應驗,神眷誅之!”
獨孤白方才一直不說話,對這種可笑之事深感無聊,衆說紛纭,再怎麼解釋也是枉然,隻是也曾身處風波,孤立無援,終是想要個公道:“災難禍世,律己則安。”
“說得輕巧,神眷禍世,人人……”
“聒噪!”
人人什麼?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
隻是獨孤白怎能任他胡攪蠻纏蓋棺定論,一聲呵斥極具壓迫,瞬間将聒噪之人吓住,想要道出的謬言生生卡在咽喉。
衆人聽來這兇話,也是一聲不敢吭,皆怕惹禍上身。
徹:“精彩!諸位對滅世神眷者如此憎恨,我就放心了。”
氣息停頓時刻,徹雙手合拍鼓掌,慵懶走來。
戲台早已搭好,主角終是登場,傅九決毫不意外徹來,他道:“放心什麼?”
怎料,徹眼底劃過一抹森然涼意,猝不及防攻擊而來,而他,也隻襲擊傅九決一人。
兩人修行皆不差,手下幾個來回,平分秋色,徹這人,出手必有目的。白光閃過,顯然,徹目的達到了:“久違了,神眷者。”
此言一出,衆人目光不得不齊聚傅九決身上,隻見他眉心顯現印記,格外顯眼,似利劍又似冰花,冷斂非常。
“那道白光。”獨孤白心中冒出猜疑,必然是方才那道白光照出傅九決額上印記。徹的目的,就是要讓衆人誤會滅世神眷者是他傅九決。
不對,獨孤白六感強烈,絕不止如此。也許,神眷劍會從一開始就隻為傅九決一人而設。羽族仙門勢不兩立,例外少有,雙方強敵面前,站同一線也屬正常。
衆人倒吸涼氣,一人驚呼:“滅世的神眷者,是,是……”
是——傅九決。
說來可笑,這劍,又齊齊指向傅九決,隻頃刻之間,劍鋒便轉指三人。獨孤白眼眸微微擡起,情況更加糟糕,因為不知何時,桑來了。
人人跟風劍指傅九決,卻無人敢動,想來也十分合理,誰敢擅自挑戰現仙門第一劍客。
徹見此狀,定要扇風點火,借仙門之手誅殺傅九決,徹道:“果然啊,結果皆如我所願。滅世神眷者找出來了,各位不殺嗎?”
衆人皆是醍醐灌頂:“難怪他一夜之間法力暴增 ,天下哪有這等好事,原來是神眷者,詛咒應驗了。”
“殺了他,自然就不會有預言成真。”
“況且,傅九決與羽族私通。”
衆人膽怯掃視刺客九号,一個刺客一個劍客混在一起,不是狼狽為奸是什麼?
獨孤白實在不忍直視這群蠢貨,手握荊棘刺順勢抱起手臂緩緩移步,見她走過來,衆人也是下意識退卻一步。當路過傅九決身旁時,被他一把拉住。
她并非真想動手:“哦,站久了動一動,不必緊張。”
局勢一邊倒,還是有人願冒風險,仗義執言:“你們怎麼能這樣,人雲亦雲,如此趨之若鹜,枉為仙門修道之人。”
是方才被冤枉的姑娘,她身形雖瘦弱,卻昂首挺胸義正言辭。
姑娘這話,喚起某些人的顧慮:“可,可他前幾日剛救過我們啊,真的要這樣嗎?”
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欠了些火候,徹道:“還是不信?不妨問問你們的莫問師兄,看傅九決眉心印記是否與古籍中一緻,是不是神眷者,一看便知。死一人而蒼生活,很好選的。”
目光齊聚歐陽莫問,他一字不語,但已足夠。
火候起了一些,退卻的步伐又移了上來,見狀,獨孤白移到傅九決身前,衆人這才又退回了原處。
“怕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