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到了沒啊?我倆都繞城走過不下二十圈了,這地方到底是有多遠呐,我是真的走不動了。” 東方既白馱着背,頭朝下擺出個吊死鬼模樣呼呼累道。
累成哈巴狗,所幸席地而坐,耍無賴般直接停住不走了,悔恨道:“還沒到,再走下去,我這般開朗的帥氣小子都要給整自閉了……”
方才還是故作堅持坐地上,這下直接平躺睡大道上,身形成“大”字撒潑道:“我是真廢了,大難臨頭師兄先躺會,師妹你随意。”
獨孤白也意識到哪裡不對勁,掏出卷軸反複确認,路線也沒錯啊,怎麼就是沒看到卷軸所标識的地方?
她停下腳步道:“你方才說什麼?”
東方既白無神望着黑夜長空,答:“我是真廢了。”
獨孤白合上卷軸,四下确認四周狀況,道:“你方才說,我們已經繞了不下二十圈。對嗎?”
“對啊!”
“你如何能确定?”
“與生俱來的路感。”
東方既白終于意識到不對,盤起腿來坐立仰視獨孤白道:“你别吓我,我膽小經不起你吓的,怎麼個事給個準話……當然,我希望是你說走錯路這個結果。”
焚湮國内憂外患,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這關口碰上的事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好事。
陰風刮過,驚得人背脊發涼,東方既白往獨孤白腳邊挪了挪,抓着她的衣裙下擺,屏住氣息下意識吞下幾口唾液。
獨孤白則鎮定道:“蚌,入漁網,必要脫殼取肉。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她膽大着大聲喊道:“閣下是在等我出手麼!既然來了,何必藏着不現身?是害羞嗎?”
回答她的不是人聲,而是突如其來的攻擊。
獨孤白也料到會是這情形,踹了東方既白一腳,喊道 :“快躲開 。”
這一腳踹得是猝不及防,東方既白還沒緩過神來,兩顆眼珠瞪得铮亮,委屈巴巴。
獨孤白這腳踹得是真及時,隻因襲擊兩人的東西正正插在兩人方才所站中間的地縫裡,兇器是把普通蒲扇,乍看沒什麼特别 ,竟能擊碎地縫開裂數裡 。
東方既白因為本身坐立着,加之突然被踹 基本沒挪多少位置,那蒲扇正好落于他雙腿中間,離他命根子隻差毫厘 。而他本人也早已失了魂,是絲毫不敢動 ,直冒冷汗落魄又帶怒氣道 :“我嘀個親娘啊!誰啊?有沒有點素質 ?有你這麼亂扔扇子的嗎?知不知道斷人子孫是多大的罪過 ?你賠得起嗎,我東方家老祖在地下的棺材闆都快要按不住了 。”
他是真生氣 了,這太過分了,簡直就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
獨孤白趕忙上前拽起他 衣領拖着就跑 :“想活命就少說兩句 。”盡量離這看似普通 ,實則詭異的蒲扇遠些 。
獨孤白心中所想皆是,既然是偷襲就必定會是無數次,而今這蒲扇單墜于二人眼前必定另藏貓膩,不得不防 。
而東方既白被她這麼單手随意拽着拖走本就荒唐,再者屁股開花的劇痛才是實打實重點,他難受着哎呦直叫 ,知道停不下來,隻能抽出雙手去扒拉衣領 ,欲落痛淚 ,慘叫道:“師妹,你這是幹什麼?快放下我啊,痛痛痛……屁股燒着了。”
獨孤白不理,拽着他不過兩丈遠就突現危象 ,顯然她的猜測是對的。
很快天降蒲扇雨,當然這并不是普通的蒲扇,而是蒲扇形狀的鋒利刀刃,碰到就能割入實肉五分 。
東方既白哪裡事先猜到這狀況,立刻閉了嘴 。
蒲扇雨消停片刻,獨孤白也停了下來,回頭望着地上密密麻麻手掌般大小的蒲扇,道:“老實了。”
“嗯 ……老……老實了。”
其中兩行蒲扇正卡于兩條腿拖行路徑中間,這背後偷襲藏匿之人是真有斷他子孫想法。
東方既白也是傻了眼,将這輩子得罪過的人快速在腦子裡都過一遍,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 ?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絕他後代 。
獨孤白鎮定地将他扶起 ,見他沒出啥問題也是移步上前重探險情,心中困疑道 :“還不現身?”
她轉眼凝視蒲扇兇器,細細觀摩 ,越看越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見過,背對着東方既白道 :“你定然知道些什麼,不打算交代嗎?”
東方既白當然清楚獨孤白是在同他講話,正打算回答卻被打斷 。
“黑金老鬼,還我師弟。”
來人是名眉清目秀的女子,她二話不說揮動蒲扇就朝兩人攻擊。
獨孤白見她手持駕馭蒲扇,面色忽轉凝重,她終于想起來了,這蒲扇她在書上見過。
東方既白見要他命根的真兇現身,而他與真兇素不相識卻險些遭她毒手,瞬間火大。見她攻勢,不懼反有一雪前恥念頭,竟不知死活施展法力抵抗。
“等等。”獨孤白想攔住他卻為時已晚,死馬當活馬醫,試圖拯救 。
她極速扒拉下東方既白正在結印凝聚法力的雙手,旋身至他身前用竹杖擋下那蒲扇 ,但她并未加注任何法力,抵抗敗下陣來是必然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