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喪王?”黃袍官迷迷糊糊嚷着,倏然清醒過來,直起身形道:“冷宮裡那位美貌殿下,在哪呢?”
他毫無方向晃着腦袋尋目标,然,啥也沒看見。于是,紫袍官雙手捧住他腦袋往北唐喪方向轉去:“這呐!”
黃袍官努力睜開眼眸,想要看清來人模樣,愣住片刻後道:“喪王……也來這煙花之地?他來做什麼?”
紫袍官事事有回應:“廢話,當然是來找那位了?難不成是來找你的。”
黃袍官看完就倒,這回腦袋正正倒在紫袍官大腿上,時不時來回蹭着:“哦……找那位幹嘛?”
紫袍官在他頭頂上道 :“廢話,你知道還問,當然是……”手往脖頸上比劃:“咔嚓了……看來你真是醉得不輕。”說着就伸手将黃袍官手上杯子奪走,連同桌上酒水也被無情扒拉到一邊。
黃袍官不樂意了,猛地從他身上起來,奪過酒杯道:“陛下不行了,那位終歸是要繼位的。”
“你又喝。”紫袍管欲奪他口中酒,卻被黃袍官輕松躲過。
“你就讓我喝嘛!”
紫袍官雖無奈卻也隻是寵溺着搖頭。
黃袍官見他不在執着于自己的最愛,瞬間樂了:“咱們陛下呀,雖看面色是年輕俊氣,但那都是亂磕藥才永駐的青春,實則内裡早已被掏空,命不久矣了。”
紫袍官連忙捂上他嘴:“你從哪聽來的?這世間,當真有那不死藥?”
黃袍官吱不出聲,連連點頭。
“不死藥……北唐靜不惜暴露身份,得罪靈渺殿,也要得到的東□□孤白暗自心聲,不死藥對于修行者而言,不算什麼稀奇珍貴的東西。但對于壽命不過百年的凡人,特别是人間帝王卻有着極大魅惑。
畢竟誰不想當一輩子皇帝。
隻是獨孤白又困惑了,她不明白北唐靜如今已習得術法,不死藥對她可沒多大作用,她要那玩意幹什麼?還付出這麼大代價。擡眸一瞬正望上喪王神采飛揚的背影。
見喪王帶兵圍進來,樓内留存之人依舊我行我素當沒看見,不知他是喪王?亦或是知曉而對他這位殿下毫無敬意?
顯然後者可能更大。
北唐喪也是溫和脾氣,面對冒犯不把自己放眼裡的衆人,也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的波動。似是早就習以為常。
他穿進寬敞大道,在場目光才紛紛齊聚他身上,而後望着黑臉士兵的臉這才不情願讓出道。
而大道中央,歌舞升平,圍坐官員癡醉合眼,個個左抱美人右持杯酒,癡笑享受……無論是舞還是人,都絲毫沒有停下之意。
鏡王被抓,這些人就暴露本性了,個個得瑟得能蹦上天去。這不,即時享樂享到青樓來了。
北唐喪凝望着眼前奢華享受的場景,似是掃過一番,轉而眉眼皺起,半晌才對其中領頭道:“太子殿下呢?”
耳畔傳入心煩之聲,領頭的自然沒好态度,啧啧兩聲換個方向斜靠椅上:“喲!這不是喪王嘛,自來怎的也不通知下官,你看……這都亂得不成樣子了。下官事物繁忙,不宜起身行禮招待,殿下……自便吧。”
他這聲殿下叫得真是惡心又厭煩,小人得志架子氣得人直牙癢。
這又如何?誰教來的是喪王,還是個徒有其名的王,除了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誰見誰讨厭。
北唐喪不予理睬他以下犯上的小人樣,也不針對他事物繁忙,忙的是什麼?隻問:“太子殿下呢?”
倏然間,大統領舉個手勢,毫不留情将刀架上同流衆官員脖頸上,刀鋒冷斂威懾,輕輕劃點,人頭就能落地。
“……國師!”被刀刃威脅的官員驚愕呼喊。
司徒承揚死後,焚湮國師是一代不如一代,這般小人姿态也能坐上國師位。
〈焚湮國師,狡猾狡猾,非常卧底,焚湮歪風邪氣的掌風者,北唐喪噩夢來源的主謀。〉
刀鋒總要比話管用,國師驚起身:“殿下可莫要得寸進尺。”
北唐喪自小不受皇帝重視,被忽視誤認無能慣了,沒誰會把無權無勢的喪王放在眼裡。即便如今接管鏡王手下勢力,别人也當他依舊是個軟柿子,任人可欺。
況且,鏡王勢力,可都不是善茬。必會反噬,上演狗咬主人的戲碼。
氣氛凝滞間,獨孤白挨近的黃袍官又起了私語:“鏡王那厮,不是崇尚完美想要殺掉喪王以洗刷恥辱嗎?為何鏡王被抓,她的部下卻轉頭全都跟随喪王?”
此時,紫袍官接了話:“不知……不過瞧那大統領淡然的死模樣,似是追随喪王惡心到自己了,想來心中積壓不服。既不服又自願跟随?豈不矛盾?!”
想破頭才想到個合理解釋,黃袍官一本正經道:“鏡王受命!”
紫袍官香噴噴到嘴的酒水愣是被噴了出來,瞪如銅鈴的黑眼珠直勾勾瞧着他,如見鬼:“鏡王受命!?”
擦幹衣袖整理儀容,飽含不信卻要假裝相信,以此違心附和黃袍官:“鏡王受命,這可是件恐怖的事情。”
獨孤白聽得真切,暗自在心中為他們解惑:“确是北唐靜受命沒錯。”
不過她内心另有疑惑:“數年光陰誤導世人。北唐靜對喪王,明意為殺;暗則為護。難道這就是書上所言之人心?人心複雜亦難測,難道就如北唐靜這般?為什麼就不能簡單一些?平淡一點呢?”
不論出于何由?如今他北唐喪有權,别人就得老實,就得聽他号令。
此時紫袍官收拾完畢起身,抄起黃袍官膝彎便将他抱起:“你方才蹭得我起反應了,你要對我負責。”
“死鬼,你又來。我又不是兔子,你這樣天天的,我如何受得住?”
“你要是兔子,不得造出兔子窩将三國草地啃個光秃!”
直至兩人身影消失,獨孤白也沒弄清楚這奇怪言語和舉動,腦門問号大得出奇:“兔子……什麼兔子?什麼和兔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