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抽手去扶,獨孤白卻先他一步起身,片刻才道出所獲:“他的法力,消失了。”
東方既白不信:“怎麼可能……”忽地瞥見獨孤白認真苦惱的模樣,也開始正式起來,思量問題的真假:“凡人借助外力施用法術也不是沒可能,所以,如若師妹沒開玩笑,也就是說……”
獨孤白忽地記憶起來,腦中書卷浮現聯翩,發了話:“傳說焚湮建國之 初得仙人相助,賜予神眷法器以佑國運,保風調雨順,然,未防有心之人觊觎,指定特殊異能之人才能借助法器之能,以凡人之軀施展術法。”
東方既白皺着眉宇卻也明白:“特殊異能之人,比如羽族。但他,可不屬羽族。”
真是個傻的,無名女子道:“特殊異能那麼多,并不一定全是羽族。”轉而質問起獨孤白:“況且,你又是如何得知?”
總不能直說是在書卷上觀到的吧,誰家的書卷天上地下,人文秘辛,法器禁術……都有記載的,若說了,讓她拿出書卷來,她也是拿不出來的。無奈之下,獨孤白嘴角微彎弧度,狀似無辜,回道:“……猜的。”
這不重要。即便是瞎猜瞎講的,如今大統領乃是凡人,已是他們不得不面臨的事實。
東方既白不死心,抽出手指探上大統領脈搏,證實了獨孤白所言。眼前之人這副身軀,沒有法力波動,傻眼喊道:“完了!”
見他似是被雷劈到,另外兩顆頭顱也湊了上來。于是,三顆腦袋湊到一起圍觀倒地的大統領,苦着臉幹巴巴讨論。
東方既白:“我們剛剛……”
無名女子:“動手……”
獨孤白:“打了……”
東方既白:“凡人!!”
沒有什麼事比這更加嚴重的了,簡直是犯了天條,被貶下凡的那種。
無名女子直起身子問:“你怎麼不早說。”
獨孤白:“我也沒想到啊。”
東方既白:“打都打了,人也倒了,想到也晚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抽出手指指着大統領,看着兩人問:“他要如何處理?”
獨孤白直起腰身,淡然目光望向這個令人頭疼的凡人:“消除他的記憶,别讓他上仙門告狀。”
東方既白贊同:“先消記憶再挂城牆。”邊說着邊做出思考的樣子,很難不令人信服他這句話是深思熟慮後才脫口的,而不是什麼記仇借機報複。
豈料下一刻,無名女子的逆天發言險些沒将大統領給氣醒了,她說得如此幹脆肯定,絲毫不拖泥帶水吐出:“活埋他!”
東方既白抱着的手臂一下子滑落下來,立正了身子,心驚地望向獨孤白,暗戳戳往她身旁湊了去。
此時無聲勝有聲,無名女子終于意識到什麼,或許是覺活埋太過殘忍,畢竟她也沒幹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改口道:“開玩笑的。”
聞言,兩人倒是輕舒一口氣。
“消除記憶也不行,對凡人施法可是會留有痕迹的,屆時追究……隻怕是煩事纏身。”最怕麻煩,東方既白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說出這話,不消片刻頭便垂到與肩平行,遠看是個吊死鬼。
無名女子沒空想這些,直言:“這不行那不行的,幹脆弄醒他威逼利誘,就不信他不怕,反正是他先動的手。”
兩人也不阻止無名女子,形似木頭杵在原地。利誘,好像并非不可行,獨孤白首先想到的就是鏡王,或許鏡王的訊息他會感興趣吧,脫口道:“你們先走,至于他,交給我。”
東方既白原本不同意,但見無名女子朝天喊了句師弟後跑遠,猶豫再三,決定追随無名女子而去,走時不忘告訴獨孤白:“師妹放心,你的任務我肯定幫你完成。”
他是覺得,跟着無名女子,能探到有關北唐神绫和納蘭寂冥的消息。
獨孤白沒在理會,不論是喪王還是大統領,都心挂着北唐靜,即便她不是好人,也依舊有人挂念。她杵着下巴自言自語:“北唐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能讓她所在意之人對她挂念關懷……”
想到此處,她忽地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多此憂愁,自己本一無所有,甚至連最基本的家人都沒有,想這些有什麼用呢?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