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她到廟裡,隻見廟中跪着個氣喘籲籲的少年郎。
獨孤白道:“裡面那少年,是她師弟!”
東方既白撸起袖子:“好啊小兔崽子,可算找着你了,為了找你我可是挨了不少扇子,我倒要看看你長啥樣……你死定了,小兔崽子。”
他還沒踏出半步,便被獨孤白揪住了衣領,宛如提小貓脖子般,緊急撤回一個東方既白。
這次換獨孤白拿捏他了:“你老實點。”
“……奧,師妹說啥就是啥吧。”
無名女子嘴裡念道着師弟,興奮着就要沖進去,此時那少年郎說話了:“土地顯靈。”
本想叫住他的無名女子此刻頓住腳步,唰地一下閃進身旁牆邊,細細聽他自語。
“弟子聽聞此處能憑空化物,隻要将想要的東西埋入地裡複刻一夜,明日就能得到兩份禮物。弟子鬥膽,感謝大人的饋贈。”
說着拜了三拜,随後将物品依次埋入坑裡。
少年郎嘴角咧着笑,滿臉愉悅和幸福:“這是我最喜歡的甜蜜,但師姐說不能多吃會壞牙的,所以小小的兩罐就好。”
一個巴掌大的罐子被小心翼翼埋進土裡。
少年郎:“啊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他一直在找姐姐,我也不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的姐姐,所以就寫個竹簽,希望啊徹早日找到姐姐。”
很快,寫着“啊徹找到姐姐”的竹簽便寫好了,再次被他小心翼翼埋進土裡。
東方既白看明白了都要看不明白了,小聲叭叭道:“不會吧,這麼離譜的事他也信,還做了!”
最後,少年郎從懷中掏出玉佩,言道:“這是師姐最珍貴的護身佩,可惜隻有一個,但師姐卻把它給了我,要是能有兩個的話,師姐一個我一個,這樣,也能保師姐平安了。”
獨孤白心下斷定:“護身玉佩。想來她應是對玉佩有所感應,才一路尋到此處的。”
而眼前,少年郎似是深信不疑明日能得到兩份禮物,雙手互握興高采烈地沖出廟去。
無名女子紅着眼眶目送少年郎遠去,轉而猛地沖進廟裡,迅速扒開土堆,取出裡面的竹簽和罐子,臉上露出莫名笑意,抱着東西就跑。
他們兩個自然又跟了上去。
速度太快,直到進入數裡外一處密林。
“這娘們怎麼這麼會跑?差點沒給我跑斷氣!”東方既白喘着粗氣,半死不活地扶着老樹,說完這話直接就撐不住把臉往樹皮上一貼,雙臂和雙腿大敞,抱着樹根安詳地閉上了眼。
砰!
巨物倒地聲将東方既白吓得往獨孤白身邊挪去。眼前隻見一顆倒地樹和一腳踩在樹皮上背對兩人的潇灑身影,咻咻幾下就将樹皮削成了竹簽,無名女子往樹樁上一座,開幹起來。
東方既白甚為不解:“她在幹嘛?不會是要刻個一模一樣的竹簽出來吧。”
獨孤白應了聲:“顯然……是的。”
一時辰過,還沒好。
再一時辰過,還在削。
長夜漫漫。無名女子還在竭盡全力複刻。長了不行,短來不行,薄了不行,厚了不行,字歪了不行,字不像不行……整顆樹削完,都沒弄好一個小小的竹簽。
東方既白看不下去了:“用法術變個一模一樣的出來不就好了,何必這般麻煩?”
獨孤白道:“法術幻化出來的東西大多會有痕迹,況且,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法術幻化的。”
比如真心。
東方既白:“唉,麻煩。不過要換我啊,大概也會這般做吧。”
“……”獨孤白隻是看他,卻一句未言。
不知又過了多久,獨孤白與東方既白早已困倦不起,兩顆頭顱呈八字互抵着靠在樹根上呼呼大睡。
砰!
“地動了。”東方既白驚醒。
獨孤白被他吼得睜大眼睛,四下觀望,不是地動,而是無名女子在劈樹,清楚狀況,二人互望兩眼後便順勢倒下,再次靠着樹根睡去。
隻是他們沒料到,這才是剛剛開始。
砰!
兩顆頭顱擺動同時,順理成章呈倒八字。獨孤白半眯着眼問:“第幾次了?”
東方既白懶着氣息:“二十一。”
砰……
獨孤白:“……”
東方既白無問自答:“三十六。”
陣陣驚人巨“砰”響徹長夜。
獨孤白:“五十,五十一”
……無數。
東方既白:“她到底有完沒完啊?”
“砰!”
獨孤白:“應該是……沒完。”
直到兩人習以為常,她仍舊未停下來。獨孤白兩人被驚醒了也隻是換個姿勢接着睡,有時甚至醒着不動接着合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