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待祁溪走後,她壓低了聲音囑咐洛玉:“你可以向太子打聽一下優昙婆羅花,但不要說有何用,隻說想開開眼。”
“為何不能直說?”
淩錦韶思忖了片刻道:“有些話不該我對你說,不如你去請示你母後?”
洛玉撇了撇嘴:“一個個都是這樣,彎彎繞繞的。”她一邊嘟嚷着一邊去找了太後。
淩錦韶這才松了口氣,沒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稍稍恢複了精神才去了嵘親王處。
她把一張臉裹得嚴實了一些,換好了醫女的裝扮徑直來到了嵘親王的宮中。
一踏進院子,淩錦韶便瞧見了在門外當值的牧野。他沒有近前伺候,想來嵘親王在裡面休息。外面的石凳上還擺着一盤橘子。
她指了指橘子,又指了指自己。牧野點了點頭,淩錦韶便拿了兩個走向他。她一邊剝橘子一邊小聲道:“王爺在休息?”
“嗯,還未醒。”
她剝開橘子皮,細細地将上面的須去掉,這才放在了牧野的手中:“師父,我遇見師弟了。”
“師弟?”
“齊習染。”
“那是你師兄。”他糾正道。
“才不是呢,他比我後入門,就是我師弟。”淩錦韶湊近他,嬉笑道,“不過師父你也真是眼光獨到,收的兩個徒弟都這麼厲害。”
“你師兄确實厲害,但是你......”牧野觑着她,“聽你師兄說,你是王爺的外室。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淩錦韶忍俊不禁:“我騙他的,他還真信了。”
“......”
牧野見她一臉奸計得逞的得意,實在不忍心告訴她真相。淩錦韶又剝了一個橘子,把一半放在他的掌心,這才發現他上一半還沒吃。
“你怎麼不吃?”
“當值之時不可進食。”
“這會兒又沒人瞧見——”
話音剛落,身後的門緩緩打開,淩錦韶感覺到後腦勺一陣涼風吹過。一轉身,蕭羽讓正披着外衣站在門口,看神色依舊很是虛弱。
淩錦韶連忙福身施禮:“王爺萬福。”
蕭羽讓忽然開了口,聲音沙啞低沉中透着些怪異:“進來。”
淩錦韶趕忙上前,他擡起胳膊,她立刻攙扶上了。蕭羽讓還順手将牧野手中的橘子拿走,砰地把門關上了。
淩錦韶心裡犯嘀咕,這王爺怎麼這麼小氣,吃個橘子都不讓!不過病中的人脾氣都不大好,她也不能和他計較。
“王爺,您的嗓子無礙了?”
“勉強能說話,但還未恢複。”
淩錦韶也覺得,他這聲音像極了她被套馬索套住脖子傷了嗓子以後的嗓音。蕭羽讓這般相貌,她總覺得應該是齊習染那樣清越的聲音才相襯的。
“為何許久不見你來?”蕭羽讓一邊說着一邊将橘子放入口中。
“近來為王爺尋解藥,耽擱了些時日。”
蕭羽讓揉了揉眉心,似乎心情依舊不大好。這可不行,他若是心情不好怕是病也好的慢。這一點她非常有經驗。
許多人覺得病中之人最需要靜養,但作為一名資深病人,淩錦韶非常了解此時此刻蕭羽讓的心情。上次齊師兄也指點她,要她與王爺交心。
可她與他才見過寥寥數面,突然交心也很奇怪。就在淩錦韶搜腸刮肚之時,牧野端着兩盤糕點走了進來。
于是她故意道:“今日閑來無事,不知王爺尋常喜歡做什麼來消遣呢?”
牧野放下了糕點,發現淩錦韶又在沖他眨眼,隻得道:“王爺精通樂理,平日喜好舞樂。”
淩錦韶幹笑:“這...這不是巧了麼,我一樣不會......”她見牧野也使眼色,忽然想起相認那日他說過,王爺好賭。
這事兒她是記下的,所以在荷包裡裝了三個骰子。
“王爺如今需要靜養,歌舞甚是吵鬧。民女倒是知道一些有趣的消遣,不知王爺可有興緻?”
“說來聽聽。”他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也不知在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