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包袱裡裝的是什麼?”
“是...是換洗的衣物。”
“你昨日不是剛替她換過衣裳麼?”齊習染心下疑窦叢生,便命柳娘打開。柳娘也不能違令,隻好緩緩打開了。
隻見那衣物上竟然沾染了大片的血迹,紅得刺目。
他心下一緊,立刻快步向屋内走去。柳娘無法,隻得叫道:“爺,姑娘隻是來了葵水——”
淩錦韶剛換好衣裳,便聽到了柳娘的嚷嚷聲和門被推開的聲音。
四目相對,淩錦韶頓時羞憤欲死,默默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齊習染也僵住了,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沒到那個年紀.....
她是真的...長大了.......
齊習染退了出去,将門重新關上,悶頭走了。背後傳來了柳娘無法掩飾的笑聲。
淩錦韶聽到他離開,這才從被窩裡探出頭來,一張臉仿佛都被煮熟了。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麼糗了!!
過了一會兒,柳娘帶着丫鬟們來給她送早膳,還熬了紅糖水給她。
柳娘一邊伺候一邊忍不住偷笑。
淩錦韶紅着耳朵道:“嬷嬷你别笑了......”
柳娘替她梳着發髻,慈祥地瞧着她:“奴婢不是笑姑娘,而是第一次瞧見爺這般狼狽的模樣。”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擡眼看着柳娘:“你家公子昨晚與我...可有...可有......”
柳娘知曉她要問什麼,笑道:“姑娘放心,您的衣服是奴婢換的。爺今日一早便來了,奴婢倒是沒見過爺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
淩錦韶心道,她們這麼說,怕是不知道齊習染那個外室的存在。
用完了早膳,淩錦韶也緩過了勁來。想起王爺的醫書,她還是想借來一閱。若是今日之前,她厚着臉皮也就去了。
可今日她最怕見到的就是他了。
淩錦韶抱着腦袋勸了自己半天,終于咬牙跺腳喚來了柳娘詢問。得知齊習染在書房之後,便硬着頭皮前去。
齊習染這宅子倒是不大,想來也不是他家的主宅,應該隻是個别苑。内裡十分低調,饒是誰也想不出這宅子裡住着的人昨夜能一擲萬金。
她走到齊習染的書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慘白着一張臉走了進去。
齊習染戴着面具,一旁一個大夫正替他包紮傷口。淩錦韶看到那傷口愣了愣,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大堆東西湧了進來。
昨晚的種種模糊地記起來了一些。
她好像把齊習染認成了師父,還...還親了他!
這可是...可是她的初吻!!
淩錦韶覺得今日再有什麼刺激,她怕是要暈過去了。
齊習染倒是鎮定,揮了揮手示意大夫退下。他拎着藥瓶對淩錦韶道:“過來,替我包紮。”
她渾渾噩噩走了過去,沒有意識到他竟這般順口地使喚她。淩錦韶對于包紮傷口一事十分娴熟,她師父就是這樣,隔三差五地受傷。
她從來也不問他發生了什麼,因為知道自己什麼忙也不幫不了。便隻是在他受傷的時候幫他處理傷口。
好在師父的傷藥極好,塗了以後很快就會好,還不會留疤。
指尖輕柔地将藥塗抹在肩上的傷口處,她恍惚又想起來,似乎...似乎是——蕭念真的在追殺他!而且她還罵了很多髒話,十分不堪入耳。
她好像還承認了自己就是溪山上與太子相逢之人!
淩錦韶欲哭無淚,真是醉酒誤事!
腦子裡亂糟糟地想了一陣,忽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狐疑道:“齊兄,你怎麼知道雲歸劍法?”
那劍法本來并不存在,是師父随口取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
齊習染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其實...我一直隐瞞了你一些事。”
淩錦韶的心不由得緊了起來,難不成他才是......
“其實我是你師兄。”
她頓了頓,瞪圓了眼睛:“師...師兄?”淩錦韶仔細想了想,齊習染一直以來對她确實很好。兩人相識不久,但他身上總有些讓她覺得熟悉的氣息。
要說他是她師兄,其實也能說得通。
“那...那蕭念一直在追殺你,是因為你和師父都在為嵘親王做事?”
“嗯。”
淩錦韶将他的傷口包紮好。齊習染轉過身,擡起手來,最後卻落在了她的肩上:“我在宮中遇見了師父,他托我照顧你。”
淩錦韶擡眼瞧着他,忽然眉頭緊鎖,似乎想起了什麼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