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蕈茵在飛機上落座後,她才逐漸回過神來,自家門口遇見溫許言之後,他原本是想把夏至這段時間放她這裡養的,可是很不巧遇上蕈茵也要出門,于是餘甜自然成了三個毛孩子的短暫鏟屎官。
跟餘甜說了情況之後,蕈茵答應她回來之後請她吃飯,這人才答應下來,畢竟三個毛孩子加起來确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安排好家裡的事情後,蕈茵這才放松地靠在了座椅上,餘光掃了一眼旁邊正閉眼假寐的男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溫許言說自己要去出差,之前總是看見他電話不斷,如今總算是要回去一趟,不知道的她還以為這人自己在做老闆呢。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維亞國際機場,滑行結束後沒過多久飛機便開始下客,蕈茵剛從座位上站起,準備早點出去拿行李,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溫許言抓住手腕。
蕈茵一臉疑惑地看向他,還沒等她說什麼,就看見兩位空姐朝他們這邊走過來,“溫總,請您稍等一下,擺渡車馬上過來,到時候會直接把您送到姜助理那裡。”
蕈茵一臉懵逼地看着空姐說完後又鞠了個躬才離開,腦子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她蹙着眉看向一旁鎮定自若的男人,他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一直到下飛機坐上航司安排的專屬擺渡車,再到看見第一次重逢溫許言時碰見的那個男人,蕈茵都還處于懵逼的狀态,于是視線往右一一移,發現他身後停着的車竟然是那天在巷子口見的那輛豪車。
“溫總。”
姜華走上前來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拉開了後座的門。
溫……總?!
等等?!
她的竹馬兼前男友什麼時候變成了溫總?!
他明明隻是個比她小一歲的小屁孩……呸,弟弟。
賓利的車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了一下,蕈茵雖說之前在維亞見過的豪車不少,曾經的上司也是個有錢的主,但最多也就是開着不超百萬的保時捷,而且上層的豪門和普通人總是有壁的,再加上那時候的蕈茵對擠入上流社會并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因此身邊基本都是和她一樣,從小地方來到維亞打拼的普通人。
溫許言不知道她在心裡想了那麼多,看着助理拉開車門時,他并沒有有所動作,而是在等待身旁的蕈茵先進去,這是他一直以來留下的習慣。
姜華看了一眼遲遲未動的老闆,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再次出聲打斷蕈茵發散的思維,“這位小姐,您先請。”
蕈茵啊了一聲,迅速從思緒中抽身,雖說心中有萬般不解,但一直僵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和姜華對視了一眼,蕈茵乖乖坐進了後座。
原諒她三十歲的年紀還是一副年少無知的樣子,畢竟身邊曾經要好的玩伴一時之間多了輛豪車,身邊的人還一直用“溫總”稱呼他,這讓她感到十分驚訝與不解。
程度不亞于一夜之間中了一個億,盡管中獎人不是自己,但她也有種被金錢砸暈的錯覺。
和姜華互相介紹完後,蕈茵告訴了他自己的酒店地址,随着賓利的發動,前座和後座之間的擋闆也随之升起,就在蕈茵不解的時候,溫許言已經在擋闆全部升上去後,朝她看了過來,“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大概是察覺到了蕈茵一路上的震驚與沉默,他趁着在車上剛好有時間,于是隔出兩個人的空間,讓她問個明白。
蕈茵側頭迎上他深邃而清明的眼神,仿佛在說無論她問什麼,自己都會如實告知。
逐漸緩過來的蕈茵此刻卻不知道從何問起了,就算心中有無數個問題,她也找不到一個源頭。
看出了蕈茵的無措,溫許言放棄了讓她提問,而是主動交代了這些事情的起因經過,“其實一開始我和你一樣,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很懵。”
像是想起了什麼,溫許言垂下頭彎了下嘴角,發出輕輕的哼笑聲。
“我爸去世之後,我媽一個人跑去飯店給人家彈琴,可你知道的,我爸在世之前沒舍得讓她做一點事,她像極了一個被養在溫室裡的玫瑰花,自然受不了飯店裡一些狗眼看人低的肮髒事,為了不讓她再去彈琴,那段時間我就開始瘋狂兼職,因為我爸交代過我,不能讓我媽受委屈。”相比剛才,溫許言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分。
蕈茵聽完之後,蹙起眉頭,她忽然就想到之前戀愛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溫許言突然就變得很忙,隻是她從未聽他說所起過,“所以你那一段時間忙到沒時間和我見面,就是因為這個?”
她無意責怪當時的溫許言,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如今她無非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見溫許言點了點頭,蕈茵心中便了然。
“最後我病倒了,我媽抱着我在床頭哭了好久,許家的人就是在那一刻出現的,他們給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也請了專業的護工照顧到我痊愈,出院的那天,我也是第一次坐上那樣的寬敞的豪車。”
“後來汽車一直開,路過了維亞的市中心,路過了維亞的郊區,最後到達了維亞的富人區,也是那一個下午,我看見了富麗堂皇的别墅,看見了成群結隊的傭人,但相比于我,我媽就顯得十分淡定且漠然了,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來這就是我媽從小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