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祭禮還剩三日
趙靈均結束今日的晨練回到房中,落葵如常遞上換洗衣物,提早備好了飯菜等着趙靈均練功歸來。
倒茶間,落葵小聲提醒道:“小姐,方才成公子來過了。”
趙靈均停下手中的碗筷,側頭看向落葵:“師父?他來做什麼?”
落葵細心地将飯菜挪近了些,随後安然坐下,拿起手帕擦淨手道:“公子喊小姐今日練完功去他屋内找他一趟。”
“知道了。”
随後趙靈均垂下眼眸,輕咬着筷子良久,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偏頭,隻見落葵的臉近在眼前,疑惑地盯着趙靈均的臉色,嬌俏地調侃道:
“嗯?小姐怎麼心不在焉的?莫非……是因為成公子?”
隻見趙靈均耳珠泛紅,擡起頭竟是滿面羞雲,輕推落葵:“胡說什麼呢~我是在想正事,對了落葵,你有沒有興趣跟我比劃比劃?”
落葵立馬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帶着哭腔說:“小姐該不會惱羞成怒了,要殺我滅口吧?”
趙靈均配合地攥緊拳頭,佯裝生氣:“對啊,大膽落葵還不快跪下,本小姐可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小姐饒命啊,落葵知錯了!”
閨房之樂大抵如此,不過叫路過的人聽了,還以為郡府千金是在埋怨下人伺候不周,落實了驕氣的名聲。
天玑閣内
雲術:“禀長老,屬下近日盯緊了那成淵,除了去過一次聽泉與趙小姐修習傳道便沒再去過其他地方。至于趙家小姐那邊,屬下也派人留意了,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不知為何近來進步神速……”
方書禹:“既不勤勉卻又進步神速,莫非……那成淵與趙靈均合修了?”
雲術低頭,目光黯淡了下來,沉聲道:“屬下不知。”
方書禹不争氣地掃了一眼雲術:“繼續盯緊,有什麼清況立馬來報!”
“是!”
另一邊,趙靈均用過午膳後吩咐落葵躺在床上假扮自己,随後用從陸子堯那“借”來的隐身符獨自前往成淵房中。
惠風和暢,成淵的房門被帶着朝露氣息的風一推而開,輕柔地拂過臉頰,從袖口衣襟悄然滑入。
成淵起身去關門,趙靈均躲過成淵,驚奇地發現沈南昭與陸子堯也在屋内,嘴唇緊抿,神情嚴肅,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打亂了自身陣腳……
“靈兒,你來了……”
趙靈均揭下隐身符,自然地走到黑漆四方桌旁坐下,笑嘻嘻地調動着氛圍:
“你們都站着做什麼,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坐下商量,我爹說坐下談事容易顯得親近,畢竟和氣生财嘛!”
一行人沉默地轉移到桌邊,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架勢。
沈南昭的眉間染上來一層憂愁,随後問道:“靈兒,玉钗呢?”
趙靈均指着成淵回答道:“師父喊我放回原位了,免得引起他們的懷疑,沈姐姐你怎麼了?怎麼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那玉钗有何不對嗎?”
沈南昭輕輕搖頭:“沒有,靈兒心思細膩,成公子也頗有遠見,替我省去了不少麻煩……”
趙靈均更加好奇了,追問道:“沈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聽泉祭禮就在眼前了,到時是非一辨即明,期間有人為虎作伥也不是什麼怪事,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沈南昭凝視着桌上的茶水,冰涼沁心,沒有一絲熱氣。
“我這幾日跟蹤裴衡,發現他的确常去天玑閣,于是我将自己的腰牌交給了陸公子,讓他去宗祠查看陣靈派的弟子門錄……”
趙靈均點點頭恍然大悟,打量着陸子堯,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
“噢~難怪你一副陣靈派弟子的裝扮,我還以為你下定決心棄暗投明了呢。”
陸子堯一把拍開趙靈均的手,反駁道:“去去去,小爺當年不入陣靈派就是不入,怎麼可能會突然變卦?”随後又忽然反應過來,朝着沈南昭解釋:“沈姑娘别多心,我不是說你們陣靈派不好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
趙靈均疑惑地看着陸子堯奇怪的行為舉止,陸子堯尴尬地撓着頭難以言喻,幹脆直接放棄掙紮,小聲嗫嚅道:
“誰讓那甯道全當年虛情假意,簡直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沈南昭的手突然緊握成拳,然後猛地一拍桌面,“啪”的一聲,把成淵和趙靈均都吓了一跳。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桌上的茶杯也因為桌面的震動而輕輕搖晃,灑出了幾滴冰涼的茶水。
“陸公子請自重。”
趙靈均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總算知道開門時那股莫名其妙的殺氣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