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這套公寓是今年年初才開售的,因為地理位置比較靠近郊區、房價也比較高的原因,所以這棟小區的售賣情況比較差。
而這剛好應了謝晉澤的願,他厭煩了每天忙完回家都要被記者堵在家門口的日子,于是就背着經紀人孫玥着手拿下了這套房,他的動作偷偷摸摸且神秘,待孫玥開始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謝晉澤已經火速搬進去入住了。
奢華的電梯内,兩人的沉默不語把本就毫無生氣的小區襯托得愈發冷清,電梯一側的紅色數字在不斷變化。
謝晉澤要比許知遠高半個頭,電梯内的金屬能夠很清楚的照映出他們的身影和臉部表情的一舉一動,同處一個密閉的空間,許知遠不自在的偏頭看向不知是誰無意之間掉落在角落處的一張名片。
謝晉澤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在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之中觀察着許知遠的每一個舉動和細微的神情變化。
那束目光實在是太過于熾熱,許知遠感覺自己的軀體都要被那抹視線給灼燒了。
好在電梯還算的上識貨,清脆的“叮咚——”一聲過後,緊閉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許知遠實在是呆不下去了,于是急不可耐的走了出去,剛踏出電梯門,就在謝晉澤的家門口看見一大束價格不菲的玫瑰。
玫瑰花很漂亮,包裝也很精緻,數朵玫瑰中夾雜着一張手寫賀卡,許知遠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那張顯眼的賀卡——字很清秀,祝福語的周圍還有一些萌萌的小塗鴉,背後的主人是個小姑娘。
許知遠的指尖顫了一下,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空教室裡依偎在謝晉澤懷裡的那個女生。
“小遠,怎麼站着……”
謝晉澤看着許知遠一動不動的背影,剛想擡手去觸摸那顆腦袋,那一大捧玫瑰就闖入了他的視野,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逼進了肚子裡。
他沉默了幾秒,随即神情淡然的越過許知遠,将那捧玫瑰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他高瘦的身影聳立在門前,擡手摁下指紋鎖,扭頭看向許知遠,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下次不用對垃圾上心,進來吧。”
房子的面積很大,布局和裝修風格也很簡約,冷色調的家具和房子主人的氣質很像。
謝晉澤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幹淨嶄新的居家拖鞋放在許知遠面前,許知遠輕聲應了謝,正準備換鞋,可謝晉澤卻先他一步,聲名在外的謝影帝此時屈膝跪地,微低着頭,動作熟練的去解許知遠的鞋帶。
許知遠往後退了一步,肩胛骨抵上冷硬的門闆,拒絕的意味太過于明顯,謝晉澤拉着鞋帶的手指一頓,幾秒後,起身退開了。
“想吃些什麼嗎?”謝晉澤打開冰箱門,将前幾天準備好放在櫃門裡冷藏的酸奶遞到許知遠手中,“高中時候的千層餅,要吃嗎?”
說起這個千層餅,許知遠是最有發言權的。
當時在學校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糕點房,裡面的商品琳琅滿目,班上有不少女生都會在放學後去那家糕點房買小蛋糕,許知遠本身對這些膩人的甜品不是很感興趣,但那家店實在是太火。
有一次放學後,班上的一群女生再次成群結隊的出發了,惹的謝晉澤起了一絲好奇心,于是許知遠就在謝晉澤的耍無賴和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中踏入了糕點房的大門。
說來奇怪,許知遠一進門視線就落在了呆在角落、毫不起眼、與其他糕點格格不入的那塊千層餅上。
就此之後,許知遠和那家糕點房裡千層餅的故事由此展開,幾乎每一周許知遠都要拖着謝晉澤去買三四次,那些許知遠的追求者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都一個勁的買了千層餅往許知遠的課桌上送。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謝晉澤一定不會選擇花費口舌勸說許知遠進糕點房。
許知遠垂眸看着手中那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還帶着涼氣的酸奶,謝晉澤寬大結實的背影慢慢浮現在眼前,他其實并沒有感到很餓,可他就是腦子一抽,在看向廚房的同時開了口:“好,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謝晉澤聽到這個聲音一愣,他沒有轉身或是回頭,隻是在準備待會要用到的食材時,低頭在暗處勾了勾嘴角。
客廳裡的壁鐘在一分一秒的走着,窗外是城市陷入黑夜的星空與夜幕之下的霓虹,道路上汽車輪胎摩擦着地面的聲音悶悶的透過每一個縫隙傳入許知遠的耳朵,他和謝晉澤分開的這些年,看過很多有關于謝晉澤的報道,卻從不知道這個房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