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風格無關。”紀景琛斂下淩厲的眉眼,與柔和的暮色相稱,“算了,不重要。”
因為是你寫的,是你唱的,隻因是你。
【我們似若星河,路途坎坷,月光下的錯。】
【我們熱戀不再,難舍難分,如同藕斷絲連的情分。】
笨蛋。
我怎會不知你對我是什麼感情。
可我不想戳破,我害怕故事的結尾是永遠的分道揚镳。
許知遠垂在一側的手緊握着手機,他不敢去看紀景琛的臉,也無法釋懷與謝晉澤的點點滴滴,他一次又一次的避開紀景琛望向他的灼熱的視線,一次又一次的責怪自己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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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謝晉澤,大晚上的喊我有何貴幹,你明兒不拍戲了?”酒吧裡人聲嘈雜,燈光迷亂,任風擦掉脖頸間女人印上的口紅印子,拉開椅子對着調酒師喊了幾杯酒,扭頭神情複雜的望向謝晉澤,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一個人喝悶酒算什麼事兒,說吧,你那初戀情人又怎麼了?”
“拍戲?”謝晉澤擡起頭,黑色的襯衫領口大開,昏暗的燈光下透射着他通紅的眼眶,他從任風手裡奪回酒杯,仰頭一口悶,吸吸鼻子,自嘲道,“拍啊,怎麼不拍……他還在那呢。”
“他和别人談了。”謝晉澤說一句話咽一口酒,低啞的聲音一遍遍的重複着這句話,“紀景琛和我說,他和别人談了。”
任風聽到這個原因并沒有多大波瀾,隻是沉默着端過酒對着謝晉澤的杯子碰了一下。
他看着杯中晃蕩的液體,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個下午。
“任總。”辦公室外敲門聲傳來,助理拿着幾個文件袋推門而入,“這是您要的資料,裡面是許知遠三年内的大緻動向和交際圈。”
任風點頭接過資料:“辛苦了,你先忙去吧。”
關門聲輕輕響起,任風将資料袋拆開,他大緻浏覽過一遍之後,正打算給謝晉澤打電話,一張照片突然掉了出來,任風撥号碼的手一頓,視線落在那張顯眼的照片上。
照片裡是兩個男人,他們像熱戀的小情侶一般在街頭的巷子裡擁抱,個子稍矮的那個被抵在牆上,他的伴侶正親吻着他的頸側,而這張臉,任風在謝晉澤身邊看了整整三年。
親吻許知遠的是個樂隊的主唱,叫孫楊,兩人是因為一次音樂活動認識的,不曾想他對許知遠一見鐘情,兩人因為興趣愛好相同因此很投緣,在知道許知遠當時是單身的狀态之後,他便對許知遠展開了轟轟烈烈的追求。
任風當時知曉一切之後,自作主張選擇了隐瞞,在謝晉澤打電話問他資料查的怎麼樣時,他也隻是說還得需要一段時間,為的就是不想看着他陷入現在這種低靡的情緒。
既然至此真相已破,任風也隻好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為其解釋清楚。
“擁吻麼。”謝晉澤笑了,他輕輕咬住下唇,抑制内心的苦澀感,“我之前,也是這麼吻他的。”
任風作為他這麼多年來的兄弟,見着他這幅面孔不心疼是假的,他皺眉灌下一杯酒:“真的非他不可嗎?”
“你不是知道嗎?”謝晉澤撩起眼,深色的瞳孔愈發堅定,“他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任風想開口反駁,卻欲言又止,最終噤聲。
他當然知道許知遠對于謝晉澤來說,意味着什麼。
謝晉澤閉上眼,看見腦海裡有一扇窗正緩緩打開,烏雲滿布的天空映入眼簾。
陰暗的梅雨天,正逢難得的月假,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拂過樹梢,吻過青草。
“在嗎!喂!”
一聲呼喊驚擾了停留在枝頭的鳥,莫黎推開面前的書本,起身朝着窗外望去。
“向下看啊呆瓜!”莫黎聞聲望去,馮遇撐着一把透明雨傘站在他家樓下,淺色的薄外套和直筒牛仔褲,少年幹淨的仿佛是入夏的春,連花香都刻之入骨,他看見樓下那人朝他揮了揮手,“走啊,陪我去玩!”
莫黎愣了一瞬,随即沖他做了個手勢:等我一會兒。
馮遇見了,笑嘻嘻的沖他點了點頭。
莫黎合上課本,打開房門看了一眼客廳外的父親,猶豫再三後套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去哪?”
嚴厲的聲音在他的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從身後傳來。
莫黎薄唇微抿,視線落在自己帶疤的手腕上,斟酌幾分後開了口:“出去逛逛。”
“……”男人抖了抖手中的報紙,對着莫黎的背影打量幾秒後,斂下眼,“早點回。”
莫黎眉眼一舒,推門走了出去,隻留下一抹精瘦的背影:“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