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挪動數倍于自身體重的銅木,且根根兩三丈之長,若是常人面對這明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隻怕當場急哭,而雲飛不是,她應下時心中就已經有了想法。
内侍傳完口谕,便離去了,留下工地上一群老實的奴隸面面相觑。
“大人,我們真的不能幫忙嗎?”
“就是,您一個人,怎麼可能搭得動啊。”
“我們偷偷搭把手,不會有人說出去的。”
“無事。”
她本想讓奴隸們離去,可他們都眼巴巴等着,便隻好改了說法。
“你們真的想幫的話,就替我搓幾條麻繩吧。”
聞言,衆人頓時高興起來,右先鋒向來很是照顧他們,若真留她一個人搬這些重物誰能良心安穩。眼下知道她有吩咐,立刻打起包票。
“大人放心,我等搓的繩子一定又粗又結實!”
……
孟蘭這日午時又沒等到女人回來,終于忍不住出門去,等他尋到地方時,便看到空地上一群圍觀的奴隸,和中間那個鶴立雞群的人。奇怪的是一衆奴隸瞪大眼,就看着她腰間拴着麻繩和一根木柱較勁。
雲飛以中央的旗台為支點,在旗幡頂端做了個簡易的滑動裝置,這樣就能憑借一個人的力量懸空拉起木柱的一端,讓另一頭順利落進事先挖好的土洞内。
而一根柱基打好,其餘的便也可以借上力了。孟蘭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口氣埋好了三根,屬實是驚呆在場衆人。
“好…好聰明啊…”有奴隸忍不住道。
“就我一個人震驚她的腰力嘛,天呐,不愧是雲衛,天天在馬背上的人就是不一樣!”
“照她這個速度,不休息的話,到天亮是能搭好的。”
“可是,這麼拉一夜能行嗎……”
當然不行了。雲飛心道,她的腰就算是鐵打的,這麼幹一夜也指定得斷,何況她還肉體凡胎、會痛會累呢。
所以她原本的打算就不是自己獨自做,待會兒把主幹中的主幹、這四個方位的柱基訂牢,她就把黑焰牽來幹活——呼延伊說不許人幫,并沒說不許馬幫。
她指揮黑焰,不到入夜應該就能幹完,骨架一搭建起來,明日再與衆人合力,把五彩氈布蒙上便大功告成,時間上剛好夠用。
是以她歇氣時候一擡頭,看見孟蘭來尋自己,起初眉眼輕松,然而很快,笑容便從臉上消失了。隻因她發現,孟蘭身後有另一位衣着不俗的宮人正疾步越過他,也朝着自己迎面走來。
……
“本宮找皇姐要好手,是要的暗衛,為什麼會有她?”
呼延伊的馬鞭遙遙指着雲飛和她座下的黑焰,一臉不可置信。
那内侍卻并不為十三皇子的責問驚慌,依舊笑着回禀道。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是大殿下的意思,殿下說,您外出把該帶的護衛都帶上她才放心。”
言下之意,呼延伊要是不肯帶這些人随行,今日他就甭想出去玩了。
“行,人我留下了。”
聽明白的呼延伊煩躁應聲。
“但跟不跟得上,就是她們的問題了……駕!”
她說完掃了雲飛一眼,忽然高擡起鞭子,朝胯.下白馬身上狠抽一鞭。
頓時,馬帶着人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
身後暗衛們大驚,頓時一窩蜂地策馬追去,生怕主子出了事情自己人頭落地。
雲飛歎口氣,抖落缰繩,無奈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