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舟知道李念稚會來,所以他跟着報了名,而薛夏晚自然也跟着他報了名,可是來了以後,不論她怎麼跟顧孟舟搭話,他都很冷漠。
薛夏晚受不了了,她搞不懂顧孟舟是什麼意思,她想要一個明确的回答。
她說想跟顧孟舟談談,把他叫到了離營地遠一點的地方,周圍沒有别人。
“孟舟,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顧孟舟看着她,心裡有一絲愧疚,曾經的好感不是假的。
他動了動唇,隻能說出一句:“對不起。”
曾經他覺得薛夏晚就是他未來理想的伴侶,善解人意、處事周到、大方得體,他們在相處中達成了自己的默契,心照不宣地等待高考的來臨。
可是在那之前,他喜歡上了李念稚,不會有人像她這麼真誠熱烈的喜歡他,默默地在背後幫助他。
喜歡她的時候,嬌蠻也變成了可愛,可是現在,他弄丢了她的喜歡。
對于薛夏晚,他為自己曾經給出的信号感到抱歉,也慶幸自己還沒有邁出明确的一步。
他知道,這樣有些自私。
“薛夏晚,對不起,曾經你所感覺到的,都是我當時想要表達的,而現在,我喜歡上别人了也是真的,是我的錯。”
薛夏晚的眼眶漸漸紅了,她倔強地看着顧孟舟。
把變心說的這麼好聽,自己就是喜歡上了一個渣男!
可是她還是難過,她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她有她的驕傲。
她甚至沒有辦法指責他,因為她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見一個愛一個,就當我看錯了人。”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顧孟舟黑眸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唇,猶豫了下,再次說了一句“對不起”,轉身離開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
薛夏心裡生氣又難過,心煩的往林子裡走了幾步。
“哎!薛夏晚,你别走遠了,老師說不能随意離隊。”
一個女生碰巧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她往遠處走,提高了聲音提醒到。
薛夏晚聽到了,但她沒有回答,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哎——薛夏晚!”
那女生看薛夏晚還是繼續往裡面走,以為她沒聽見,還想繼續喊。
這時帶隊老師突然叫那個女生過去幫忙,她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心想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就把這事抛之腦後,去老師那裡幫忙了。
而薛夏晚走着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了沒什麼人的樹林深處,在這裡都聽不到同學的說話聲了,薛夏晚覺得有些不安全,就想着回去了,這時卻隐隐聽到說話聲。
隔着樹林叢影,隐約看見兩個人影,好像在吵架,一個帶着些口音的男人大聲說:
“都是你非要在路上睡那個女人!不然能讓她逃出去嗎?現在良子被警察抓了,搞得我們現在隻能到處躲!”
另一個粗噶的聲音不耐煩地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再拐幾個賣出去,湊夠了錢我們就出國,誰還能管我們?“
“你說的容易,現在我們的臉都上了新聞,走在大街上都容易被人認出來,上哪再去拐女人跟小孩?”
“嘎吱!”
是薛夏晚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樹枝。
“誰在那!”
薛夏晚渾身冷汗,轉頭就往營地那跑,她一動兩個男人就發現她了,立刻追了上來,邊跑邊罵:
“艹,抓住她,臭娘們兒聽到我們說話了!”
薛夏晚的心狂跳,一邊拼命往前面跑,一邊大聲喊:“救命!救命!”
李念稚因為剛才那件事,還有些不好意思面對賀洲,就一個人在周邊四處看一些花花草草,她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覺得還挺新鮮的。
突然聽見薛夏晚驚恐的尖叫聲,她心一跳,往樹林裡走了幾步,遠遠看見3個人影,隔着幾百米,正好看見薛夏晚被兩個男人抓着捂住嘴。
“你們幹什麼!”
李念稚提高聲音,沖那兩個男人喊,那兩個男人沒想到又遇到個女學生,頓時被她的喊聲吓了一跳,薛夏晚趁他們愣神,猛地掙脫往反方向跑,她一跑,那個高一些有口音的就要去追,另一個矮一些的沖他吼:
“别追那個了,這個才是極品,抓住這個我們就湊夠出國的錢了!”
薛夏晚不敢回頭,一直跑到看見學校同學了,才感覺劫後餘生,脫力般地坐在地上。
同學看她這樣子,奇怪地問她怎麼了,她張了張嘴,還驚懼地說不出話,嘴唇發白地回頭看了一眼,這時才發現,她跑了之後,那兩個男人沒有追她。
這也就意味着,李念稚很危險。
*
此時李念稚躲在灌木叢裡,死死咬住嘴唇,不停地流着眼淚,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怕那兩個人還沒走。
剛才那兩人要追她,因為隔她有一段距離,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跑,慌不擇路地躲到樹木遮擋的一頭灌木叢裡,一身嬌嫩的肌膚被樹枝劃出了大大小小的紅痕,可是她來不及感覺痛。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可怕的事情,她拼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抑制住全身的顫抖,緊緊閉着眼睛。
她現在隻想回家,想爸爸和安安,想回到學校,她隻希望有人能快點找到她。
那兩個人看着那麼窮兇極惡,被他們抓住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李念稚越想越害怕,可是她不敢哭,隻能死死咬住嘴唇,連柔軟的唇瓣都被她咬出了血。
不知道等了多久,李念稚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可是她也不敢去找大部隊,她不認識路了,也害怕那兩個男人還沒有走。
傍晚的山林有一些冷,好在旁邊有一個山洞,還有一個廢棄的帳篷,山洞牆壁上還歪歪扭扭寫着:某某某到此一遊,應該是某個跟父母來露營的頑皮孩子寫的。
李念稚抱着手臂在一處石墩上坐了下來,躲了兩個小時,她又冷又餓,眼睛都哭腫了,不知不覺蜷縮着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念稚迷迷糊糊地,突然聽見外面有響動。
洞口有一束白光洩進來,刺眼的光讓李念稚不自覺眯了下眼,眼淚順着眨眼的動作流淌下來。
賀洲拿着一個手電筒,踩着昏暗的光線走進來,衣服被樹枝刮破了,有些狼狽。
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寂靜山洞裡格外明顯。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地,随着他的腳步重重敲在她的心髒上。
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